趕不走,笑嘻嘻地賴在顧臻家,雷打不動。
顧臻很鬱悶,顧臻的鬱悶是表現在臉上的、行動上的。
顧臻對方哲採取的行動方針可以概括成一句話:一旦出現,亂棒趕走。
方哲帶著寒氣拎著熱騰騰地早餐來了,顧臻坐在沙發上拎著槍玩,方哲一進門顧臻就拿槍指著他,硬生生把方哲趕出了門。
方哲來給顧臻收拾屋子,還沒進門,就被幾個飯盒給轟了出來。
方哲來給顧臻送水送牛奶,剛一開門,一隻穿著毛絨棉鞋的腳伸出來,直接把方哲撂倒了。
方哲同志乃是受著我黨槍桿子裡出政權的革命大義薰陶成長的一代人,這麼點小波小浪比起金沙江的滔天怒浪來說簡直是毛毛雨,這點磕磕坎坎比起井岡山的兇石峭壁來說根本是小土坡,一句話,革命者的勝利熱情是沒辦法澆滅的,小野花追尋春天的腳步是沒辦法阻擋的!
方哲鍥而不捨,致力攻堅,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場游擊戰不知不覺就進行了一個多月。
終於在資本主義巨人某一次疏忽之下,方小哲同志成功進據了敵人的碉堡。
準確的說,是在資本主義巨人顧臻放鬆了警惕進行沐浴的時候,方小哲同志全副武裝,卻沒有遭到抵抗,於是成功地來到了顧臻的客廳。
就在這戰爭打響前的緊張時刻,浴室門開啟了。
霧氣洶湧而出,如同戰場上的硝煙。
硝煙當中,一名男子翩翩而立。
說時遲那時快彈指一瞬間斗轉星移日月如梭,只有那頃刻之間的驚鴻一瞥。
方哲腦子裡迴盪起王實甫蒼老的聲音(分明是高中語文老師的聲音好麼):“則見他釵軃玉斜橫;髻偏雲亂挽。日高猶自不明眸;暢好是懶、懶。”(《西廂記》)
大眼對小眼,兩人都是一愣。
顧臻赤*裸上體,表情有些錯愕,頭髮凌亂且溼漉漉的,水珠沿著姣好的脖頸曲線往下滑落,滑過明顯凸起的鎖骨,滑過結實的胸肌,滑過緊緻的小腹,最終隱沒在圍著下身的浴巾中。
方哲暗罵了一聲可惜,顧臻卻是把他微小的表情變化都盡收眼底,嘲諷地牽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抬腿緩慢地走到方哲面前,帶去一絲溫熱的氣息。
方哲趕緊別開眼睛,裝模作樣地在包裡翻東西。
“抬頭。”顧臻的聲線因為剛洗過澡的原因有些低沉,他走到方哲身邊,身體的熱氣夾雜著一股熟悉的沐浴液味道撲到方哲的鼻腔。
方哲含糊不清地說:“我……我給你買了點紙和筆,原來那些用完了……”頭還埋在包裡假意尋找。
方哲還沒說完話,突然下顎就被一隻手緊緊地禁錮住了,接著一股蠻力把方哲的頭給掰了起來。
方哲不得不直面著顧臻……和他的裸*體。
顧臻的表情很危險,眼睛裡深邃如海,倒映著漫天的星辰,來自遠海的波瀾漾著危險的漣漪,像是要把人吞噬一樣。
方哲故作理直氣壯地盯回去,一臉英勇就義的神情。
顧臻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猛然抓住方哲的手,把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觸手處炙熱柔滑。
方哲大驚,觸電一樣把手抽了回來,心下怦怦亂跳。
顧臻眯起眼,笑意更深,眼中的冰冷卻越重。
他沒給方哲逃脫的機會,又伸手扼住方哲的手,那力量像是要要把方哲的手骨捏碎一樣,方哲驚愕地看他,顧臻輕輕一笑把,方哲的手放在自己身體上,按著方哲的手在自己身體上游移。
乾燥發抖的手掌撫過胸膛,撫過乳*尖,撫過腹肌,緩緩滑向小腹,正要穿過浴巾的阻擋,通向那禁忌的地方——
方哲一咬唇把手抽出來,臉上煞白,嘴唇在顫抖。他驚愕地看著顧臻,卻對上顧臻冷若冰川的目光。
方哲喉嚨裡像點著了一把火,乾燥熾熱,讓他說不出話來。
顧臻玩味地看他,忽而淡淡一笑,說:“怎麼樣,這具身體?”
頓了一頓,他又緩慢地接道:“這具……男、人、的、身體。”
方哲別開眼,不敢再看,顫聲說:“你先……你先穿上……衣服……”
顧臻又向他靠近一步,身體幾乎要貼到方哲身上了。
“不喜歡?”顧臻說話時溫熱的氣息噴在方哲頸間,他輕笑出聲,“真奇怪啊。你不是喜歡我麼?”
方哲往後撤一步,腿卻碰著了沙發上。
他錯亂地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