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解下來,我給你看看。”
我一愣,然後有點臉紅。又想,醫者父母心,我得純潔一點。於是先伸出腳讓他看了,然後低聲讓他背過身去。
我身上原先的衣物已經全都脫下來了,這件袍子裡面可什麼都沒有。咬了咬牙,只得把衣服褪到腰上,背對著他坐了,手拉著衣物,遮住身前,低聲道:“好了,你回頭吧。”
然後我就閉上了眼。全身都變得敏銳起來。感覺到他走到了我身後,指尖在我身上輕輕觸碰。我忍不住顫慄了一下,低下頭,輕聲道:“好疼。”
他低聲道:“是被石頭刮傷的吧。你不要怕,我在外面看到了傷藥,你先躺下來,我給你把沙子清理出來。”
我依言趴下了,突然想起我背上有紋身,不由得加倍害臊。但是他的態度坦蕩,而且清理傷口實在是一件很讓人鬱悶的事情,很快我就疼得把什麼都忘了。
他的手一頓。無奈地道:“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我眼淚汪汪地道:“很疼……”
他似乎很無語,只一邊跟我說話轉移我的注意力,手下卻再也不肯留情:“先前看你那樣泰然自若,我倒是忘了,你還是個怕疼的。”
我忍不住給他頂回去:“我就是怕疼又怎麼了?又不丟人。”
“是是是,不丟人。好了,傷口清理過了。待會給你上藥,會更疼,你若是疼得厲害,可以咬住枕頭什麼的。”
我道:“我才不要,這個枕頭這麼髒……”
他沒有再多說什麼,利落地起了身去門外拿了一堆瓶瓶罐罐進來,又坐下了。給我背上上藥,我只疼得冷汗津津,幾乎要哭爹喊娘。他的動作很快,一下就弄好退開了,我只得趴在床上,被藥力刺激得一抽一抽的,半天都在哽咽。
他輕聲道:“你……背上上了藥,衣服,等一會兒再穿。現在,先坐起來,我給你腳上上跌打藥。”
我抱著胸口的衣服坐起來,猶在抽噎,把腫得一塌糊塗的腳從寬大的衣襬裡伸出去。他單膝跪在我身前,捧住我的腳。上藥的時候倒還好,到他給我揉搓的時候,我簡直又要哭出來,但是他根本不手軟,我掙又掙不開,只能抽噎著隨他去。
他把我的腳扶到床上,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低啞地安撫道:“你休息一會兒,我去出去看看。”
我心裡莫名的有些生氣,不願意理他,一抽一抽地抱著衣服趴在床上。他低聲囑咐了我幾句。就出去了。
我趴在床上,有點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我身上這個傷,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安玉寧還叫我去襄陽來著,看來是趕不過去了。今年的生辰不是這麼可憐吧,要在山裡過。
我心裡惦記著小兔。又想起,銀樓和芷若齋怎麼辦?我不見了,柳姿會不會很著急?她身子重了之後,要怎麼辦?誰能幫襯她?
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就覺得累。那種劫後餘生的疲憊感。算了,能活下來已經很好了。而且孫思文在這裡,已經是我賺到了。
於是沉沉睡去。
等我醒過來,又是因為肚子餓。我迷迷糊糊地撐著身子,小心地跪了起來。背上的傷口一疼,讓我瞬間清醒過來。屋子裡已經點了煤油燈。床邊的桌子行,放了一根很趁手的木頭。看來是孫思文放在這裡,給我做手杖用的。
我打著哈欠,拉著衣服穿上,鬆鬆垮垮地繫上了,下了床。我的鞋子竟然已經刷乾淨了,也曬乾了。這麼大的太陽,也難怪。我把腳套進去,只覺得心裡也暖暖的,又愈發後悔,他給我上了藥之後我小家子氣,還給他臉色看。
於是拄著那根柺杖,一瘸一拐地出去要找孫思文。一掀開簾門,卻正對上一個美男裸露出來的寬闊肩膀,他似乎嚇了一跳,看到我,半晌,才鬆了一口氣:“你醒了。”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先生,你怎麼這麼害羞?”
孫思文面色有些不自在,伸手要去拿衣服披。
他剛才是在給自己的背部上藥,但是很不方便。這下看到我來,大概覺得不自在,便也不上藥了。這個人,想不到還挺悶騷的。
我大方地道:“投桃報李,我來給你上藥吧。”
他稍稍僵了一會,然後還是把上衣脫了下來。我藉著燈光一看,他背上有些微擦傷,還有些微撞傷,比我好多了。我也是個生手,拿著那些瓶瓶罐罐,照他的吩咐給他上好藥。
完事,我鬆了一口氣,笑了一聲:“先生,你的皮真厚。”我傷成這樣,他替我擋掉了不少衝擊,竟然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