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了一半,搗亂的就來了,王八喜的電話來了,不知道是吹牛逼還是真牛逼,告訴大兵已經找到了十一個當年的知情人,問大兵啥時間見人,而且,答應的賞錢誰出呢?
“十一個?王八喜,我要發現你找濫竽充數的坑我錢,我捏死你啊。”大兵嚇了一跳,知道這貨典型的話大嘴巴長,沒他不敢吹的。
“你比我還窮,有啥坑滴,餓找工頭要錢去,你定個時間,我們把人都召來,還有在鄉下的呢。”八喜樂滋滋地道。
這話卻是把大兵噎住了,約了時間,掛了電話,兩頭線索等著大兵卻是分身困難,無心吃飯了,尹白鴿看著他問著:“這半天就找到十一個知情人?”
“只要給錢,來一百個都不稀罕。夏天會兒大街上公園裡天橋下,打著地鋪睡覺的民工多著呢,濫竽充數的肯定得來一群。”大兵太瞭解自己曾經的生存狀況了,他拿起了筷子,囫圇吞著,隨意道著:“咱們先去拜訪周醫生吧,盧工頭這兒怕是得一天時間,再讓這事發酵發酵,警察排查到不的地方,正好他們補這個缺,說不定還真有意外之喜。”
看了幾眼,那疲憊和濃濃的無奈都寫在臉上,尹白鴿心裡驀地疼了一下,她掩飾似地低下頭,不知滋味地嚼著,沒有多說。
如果沒有意外,又將是一個勞而無功的死迴圈,會在已知的嫌疑人身上轉圈,會從終點又回到起點,一無所獲。尹白鴿默默這樣想著,或許她可以不擔心沉了十八年的案情,可她卻不能不擔心大兵,這樣顛狂的狀態,也快到崩潰的邊緣了……
第168章地不納垢
凌晨三時,尹白鴿和大兵匆匆趕赴鑑證中心,在哪裡等著第一份DNA檢測報告出爐,提取的證據標本來自於周明的直系親屬,如果能證明當年案發現場遺留的生物證據和周明相關的話,那這個案子就可以蓋棺定論了。
一個受到不公正待遇的工頭,轉而帶著手下悍然搶劫,似乎說得通。而且周明之後又涉嫌詐騙,不算什麼善良百姓,事情發生在他身上沒有人會覺得意外。
大兵確實快崩潰了,在現場幾乎和市局的、省廳的要吵起來,直說作案只會升級,不可能降級,敢於搶劫銀行的怎麼可能做詐騙那個LOW的案子,幾方各執一詞,方處長不得不居中調停了。
四時左右,鑑證結果出來了:不符合。
期待從這裡結案的所有人像霜打了茄子,一下子蔫了,大兵卻像打了興奮劑,哈哈大笑離場,這囂張到目中無人的表情,基本把地方警力給惹了個通透。
當然,還有和他站在一起的九隊刑警,匆匆回返,稍事休息,心情和案情都降到了冰點,長夜漫漫還真的是無心睡眠,尹白鴿眼見著大兵像患病一樣頭痛欲裂地敲著腦袋,伏在一堆案卷上咬牙切齒,那表情有點嚇到她了。
可案子一經推進起來,誰也無暇顧及那些生病的、掉隊的,凌晨六時,謝遠航帶著六人兩車上路了,遠在津門的鄧燕找了有關“肖川”這個地名的資訊,中原及周邊數省,肖川這個地名有七處之多,鄧燕根據文雨欣留下的自拍照比對地形,和幾地警方聯絡了二十多個小時才確定這個“肖川”地名,是隸屬於鄰省秦城市望樓鎮的一個自然村,遠在渭南山區,距離中州400多公里,其中還不包括70多公里的鄉路。
介於這位知情人的重大嫌疑人,紀震派調九隊領隊出馬了,命令很明確:抓回來!
凌晨七時,迷迷糊糊趴在桌上稍事休息的尹白鴿被一陣電話鈴聲驚醒,意外地接到老上級孫啟同的電話,領匯出馬不同凡響,一個以紀震為首的專案組組建成型,市局所屬的資訊指揮中心劃拔了部分指揮許可權,這無疑給使出渾身解數都沒有效果的九隊鳥槍換炮了。
電話的來意是調尹白鴿到資訊指揮中心,要重新梳理有關文英蘭、華登峰等數位嫌疑人的所有資訊,不但尹白鴿,連滯留在津門的鄧燕,也一併要調回來了。
尹白鴿匆匆起身,此時才發現,大兵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他問值班的,才知道大兵去佈置追悼會的現場了,那股子擔心又成了悲憤,她莫名地抹了一眼淚,咬咬牙,硬扛著到資訊指揮中心報到。
追悼會現場,一天一夜沒休息的範承和也熬到了極致,兩眼血紅,紅得嚇人。老張比他稍強點,可也快扛不住了,兩人忙著佈置,偶而還要接待津門來的同志,已經忙到無暇分身了。
大兵到這裡的時候卻怯步了,血淋淋的兇案現場、面目全非的屍體對他來說已經沒有感覺,可卻不敢直視那張遺照的眼睛,他彷彿心裡有愧一樣,遠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