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你。”
他輕柔地擁抱她,親吻她的面頰。“讓我來對付她們,”他說,“晚飯後我來。或許我能使她們相信我不是那麼可怕的人。”
他的腳一踏進貝格曼的家,就立刻曉得是進入了一個奇怪的陌生的地方。六個婦女所製造出來的氣氛中,有著不祥的徵兆,這種氣氛從來沒有被男性的聲音和腳步打破過。
她們引他走進會客室。房間陰冷,一股毒氣。這房間已經空關了好幾個月。文森特知道那四個姐妹的名字,但他從來沒有費功夫去把名字和麵孔對起來。她們都象是瑪戈特的漫畫。主持家政的大姐,承擔了盤問的重任。
“瑪戈特告訴我們,你希望娶她。冒昧地請問,你在海牙的妻子情況如何?”
文森特把克里斯廷作了一番解釋。會客室裡的氣氛更冷了幾度。
“你幾歲了,梵·高先生?”
“三十一。”
“瑪戈特沒有對你說她是……”
“我知道瑪戈特的年齡。”
“冒昧地請問,你掙多少錢?”
“我有一百五十法郎一個月。”
“這筆收入的來源是什麼?”
“我弟弟寄給我的。”
“你意思是說你弟弟瞻養你羅?”
“不。他付我月薪。作為交換,他得到我畫的一切。”
“他賣去了多少張你的畫?”
“我實在說不上來。”
“好,我能說。令尊告訴我,他一張也沒有賣掉過你的畫。”
“以後他會賣掉的。這些畫會給他帶來比現在多幾倍的錢。”
“少說點,那也是要打問號的。還是談談事實吧。”
文森特端詳這位姐姐的冷酷、難看的臉容。他不可能從那個地方得到同情。
“如果你一錢不掙,”她繼續說,“請允許我問一下,你怎樣養活妻子呢?”
“我弟弟敢於在我身上每月投一百五十法郎的賭注;那是他的事,與你無關。對我來說,那始終是一筆薪水。我是十分努力工作來掙得這筆薪水的。瑪戈特和我能夠靠這筆薪水過活,只要我們妥善地安排。”
“可是,我們不必那樣!”瑪戈特嚷道。“我有的是錢養活自己。”
“安靜,瑪戈特!”大姐命令道。
“記住,瑪戈特,”她的母親說,“如果你竟敢做出站辱家門的事情,我有權停止你的送款!”
文森特微笑。“跟我結婚是恥辱嗎?”他問。
“我們對你瞭解得很少,梵·高先生,可是這很少的一點情況卻又是很不幸的。你當畫家有幾年了?”
“三年。”
“你還沒有取得成功。還要多少年才能成功呢?”
“我不知道。”
“在你從事繪畫之前,你做過什麼呢?”
“畫商、教師、書商、神學生和福音傳道者。”
“都失敗了嗎?”
“我放棄了。”
“為什麼。”
“我不適宜幹那些名堂。”
“多少時候以後,你將放棄繪畫呢?”
“他永遠不會放棄!”瑪戈特叫道。
“在我看來,梵·高先生,”大姐姐說,“你要娶瑪戈特是太冒失了。你不可救藥地被社會所拋棄,既不名一文,又無能掙一個子兒,無法堅持任何一種職業,就象二流子和流浪漢似地東蕩西遊。我們怎麼敢把我們的姐妹嫁給你呢?”
文森特摸索菸斗,又放了回去。“瑪戈特愛我,我愛她。我能使她幸福。我們在這兒再住年把,然後到外國去。她從我這兒得到的將永遠是照料和愛情。”
“你會遺棄她!”別的一個姐妹叫道,她的聲音更尖。“為了某一個壞女人,就象海牙的那一個,你就會厭倦她,拋棄地!”
“你就是為了她的錢才想娶她!”另一個說。
“但你得不到的,”第三個宣告。“媽媽要把這筆錢放回到產權中去。”
眼淚湧出了馮戈特的眼眶。文森特站起身來。他認識到在這些雌老虎身上浪費時間是白費的。他只需在埃因霍溫與瑪戈特結婚,然後立刻赴巴黎。他現在還不想離開布拉邦特,畫還沒有完成。但一想到讓馬龍特單獨留在那班變態女人的家中,不由得一陣戰慄。
接下去的幾天中,瑪戈特很難受。第一場雪降落了,文森特只能待在工作室裡作畫。貝格曼家不允許瑪戈特來看他。從早晨起床起,直到佯裝要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