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刺激他了……”實在無法承受他任性的後果。
他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露出一個會心的微笑,笑得有些無奈。
回想去年五一時發生的那些事情,連我自己都覺得噁心。
下藥,迷姦,監禁,恐嚇……一個變態能做的我幾乎全做了。
本來還為自己的無暴力原則感到暗暗得意,等發現他不對勁時,已經晚了。
我竟然那麼冷靜地,一步步把他逼得無處可逃,彷彿是對方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敵。
如果面前有個懸崖,他一定毫不猶豫地跳下去。
不,他不敢跳,他不會拿自己的家人朋友冒險。
帶著小人得志般的愉悅,我主動在他面前一條條地展示自己佈下的各種安排。
這個社會是如此的勢利與黑暗,我們這樣的混蛋如魚得水,活得異常滋潤。
他美麗的眼睛因憤怒而如此明亮,那種光芒幾乎要灼傷我,讓我無法呼吸。
“小雅,我真的愛你,我不會讓你離開。”
壓下心裡的慌亂,我認真地表明態度,卻沒想到換來的,只是他徹骨的憎恨。
聽了這句話,他竟開始不可抑制地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悲哀。
“原來……原來都是你安排好的……”
“我早就覺得奇怪,原來如此……原來你一直這麼用心的算計我。”
“你還說愛我……你要我怎麼相信?”
他全身無力,聲音顫抖。
我一時不知所措,只好愣愣地看著他——逐漸崩潰。
笑聲在劇烈的喘息中漸漸變小,最後房間裡只能聽到他沉重的呼吸,和我劇烈的心跳。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眼睛裡一片冰冷。
然後他就昏了過去,在醫院的頭等病房裡整整沉睡了三天。
醒來後,他不吃不喝,不言不動。
原本生機勃勃的封小雅已經死了,被我親手殺死的。
我愛的人,被我親手殺死了。
沒有無聊的誤會,沒有不幸的巧合,我就這樣緩慢而堅定的,把他的心臟撕成碎片。
他就這樣安靜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表情恬淡,彷彿隨時都會消失。
我寧可要他無休止地憎恨我,也不想看他這樣一點點把生命耗盡。
上官文止——我的大堂兄——是這家醫院的院長兼精神科主治醫師。
很多富翁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毛病,更多的人異常重視隱私,他們都捨得花錢。
於是就有了這個舒適而隱秘的綜合醫院,在一個特定的階層中聲名遠揚,財源滾滾。
但我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走進這裡。
當初坐在文止私人的辦公室,聽著他逐條分析小雅發病的原因,我如坐針氈。
如果他的表情不是那樣沉痛而嚴肅,我幾乎以為他所說的每一個字都不過是危言聳聽。
長期高強度工作累積的壓力,精神上的強烈刺激……
我忘了自己的初衷,一著錯,全盤皆輸。
我想得到他,想得快要發瘋。
沒想到最後瘋的不是我,而是那個我曾下決心要盡全力保護的,我最重要的人。
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的自私,多麼的殘忍。
傷害他最深的,竟然是我。
胸口是如此的疼痛,連呼吸都成了一種奢侈的享受。
原來,我還是不懂愛情。
14
我很冷靜,非常冷靜……
唸咒一樣在腦海裡重複了一遍又一遍,我終於下定決心,用力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氣派的紫檀木辦公桌後面端坐一人,儀容俊美氣質高貴神態安詳。
可惜這副上好皮囊裡包著一團大蛆,外加滿滿的髒水。
儘量小心地把手裡的檔案放在光滑的桌面上,發出一聲輕響。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從我開門到現在,他一直盯著我不放,笑得光彩奪目優雅迷人,眼裡卻有著深深的戒備。
我能理解他為何一副警戒的姿態,卻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笑得這麼快樂。
我們彼此瞭解,他實在用不著在我面前做戲。
沒有必要,不是麼?
這個卑鄙小人一向精於算計,費力不討好的事從來不碰。
他從不委屈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