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那裡,等不會主人,滿院飄零。
寶家人不肯承認寶妹已經魂歸,執拗的認定也許下一刻,小姐寶妹就會大搖大擺得意洋洋的從寶家大門口處走進來,哼著小調,嚷嚷著“我回來了。”
歐陽文殊站在喜房門前佇立良久,終是輕輕推開房門,入目依然是紅豔似火的紅綢,那嬌媚的光芒彷如拜堂那日寶妹嬌羞的酡紅。
轉眼間,佳人不見蹤影,房間中到處瀰漫著濃郁的花香,歐陽文殊坐在床上,他是新郎,卻丟了他最心愛的新娘。
處處都好像飄蕩著她的笑聲,他目光尋覓卻只尋得滿室淒涼。
何以訴衷情(2)
寶妹她不喜歡濃郁的花香,為了嫁給她,抿著嘴唇看著喜婆丫鬟將那些濃郁的花香噴灑的滿室皆是。
她喜歡甜糕那種清香醇厚的味道,喜歡窩在他懷裡嗅著他身上淡淡的甜香。喜歡嘻笑著說,為什麼一個男人的身上會比女人還香。
終日泡在各種制糕的香料中,他從來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上是不是也浸染了那些純然的香氣,因為沒有人太過靠近他,更沒有人告訴過他。
只有寶妹,她總是半認真半耍賴的賴在他的懷裡,哪怕他當時雙腿無知覺的坐在輪椅上。
她說,如果你覺得累就告訴我。可是他的雙腿從來沒有知覺,更不會覺得累,所以任她在他懷中喃喃自語直到沉沉睡去。
從來沒有叫醒過她,不是他不忍心,而是他也貪戀她身上的溫暖,他無法承認當她在他懷中清淺的呼吸時,那種自胸臆間滋生的無可言喻的滿足感是讓他多麼戀戀不捨。
他開始有些恨自己的嘴拙,兩個人朝夕相處的時候,他笨拙的示愛語言沒有回報給寶妹同等的愛,等到找不到她的時候,他有千言萬語卻悶在心口,疼痛難當。
他走到寶妹的書架前,自然的將當初送給寶妹的那些小人糕拿出,一一擺在書桌上,目光凝住這些憨態可掬的“寶妹”,良久,緊抿的唇角慢慢的放鬆下來。
他為什麼會覺得害怕,是因為害怕他會失去一個能夠全心全意的愛他的女人麼;是害怕他還會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麼;如果所有的害怕是擔心自己,那他怎麼能夠配的上寶妹對他的愛,這樣的他根本不值得她來愛。
無論生死,善良如她,必然不會承受磨難,吉人自有天相。
若生,他窮盡一生也會將她帶回家;若死,良善如她也許回到已故的母親身邊享受疼愛。
是生是死,他不會埋怨一分,他會等,等到青絲白髮,等到她願意重新回來。
想愛一個人,難於上青天(3)
愛一個人,究竟要愛到什麼程度才能讓對方感動,究竟要如何表白才會得到哪怕丁點的回應。
這些紅蓮已經想不清楚了,也不願再去想。
從昏迷中漸漸轉醒,她以為朦朧中始終握住她手的那個人是她用情最深的良人,沒想到卻是平日裡最喜歡用言語刺激她的“壞”人,御哥。
十日了,從被人擄走控制直到如今在御園中醒來,她一直以為就算他真的不愛她,至少也會看在兩人夫妻一場的情分上過來看看她,她甚至不求看見他臉上擔憂不已的神色,至少一句簡簡單單的問候,你沒事吧?這樣的問一下也好。
如果他坐在她的床邊輕輕的問這麼一句,就算再虛弱,她都會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告訴他,我沒事。
我沒事。
我沒事……
她多想說“我沒事”,可是無論她怎麼騙自己,心還是痛,痛的讓她連騙自己的力氣都沒有。
冰涼如雪的手輕輕的移到腹部,慢慢的撫摸,這裡有她所有愛他的證明,也有她的過錯,有他的勃然大怒,有他會不會愛上她的期待。
他們的孩子,雖然來的並不光明正大,可是她卻是用盡了所有的誠心去期待,去期待一個成親兩年多卻始終不願意將心放在她身上的男人。
這算不算是對她的懲罰,期望用生米煮成熟飯這麼拙劣的方式逼他來愛他,用兩個人之間的骨血逼他永遠留在她的身邊,可是到頭來卻還是敵不過一個來歷神秘的不完全屬於他一個人的女兒。
儘管御哥出門尋人前交代過自己園中的下人嘴巴把嚴,不要亂說話,可是她還是用自己的方法逼一個下人將園裡的事情說給她聽。
冒充她的殺手害死了寶妹,難道他就把這樣的過錯推到她的身上麼?紅蓮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不愛一個人,難於七情解脫(4)
是不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