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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而現在,他的那點死活彆扭著的倔強其實早脆弱的只剩下了回味著他的背影徹夜流淚的面具。

蔓笙閉上眼睛,感覺清冷的風一直兜兜轉轉環伴在身邊,親暱溫柔地將自己哄護。

“笙兒,過來……快來孃親這裡。”迷糊中蔓笙認出了這個聲音,睜開眼睛卻看不到任何的她。

“……餓了吧,孃親給你煲了甜湯……”溫暖的橘紅光芒漸漸聚集起來,好像透過濃郁的霧霰發散出來,遙遠而幽緩;蔓笙極力睜大了眼睛。而又一陣風送來的是一股刺激的味道,一下子他就清醒過來。

睜開眼睛醒過來,原來那橘光,是油燈打在房樑上恍惚的影子。如果這是一個夢,那麼,沒有做完的夢,最痛。

空氣中漂浮著再熟悉不過的藥味,廢棄空寂的房間,又一個走失的夜晚,心頭空空蕩蕩的感覺變得強烈,蔓笙不敢去碰觸左耳,可是他已經看到了那不可置信的豔紅繪滿了整隻衣袖,悄無聲息盛放的,是生的紅花。

蔓笙閉上眼睛勉強著抬起肩,鼓勵自己再睜開眼睛,發現正在這個陌生屋子的一張長桌上,和料想的躺在地上稍微有那麼點不一樣。還不及細看,一隻手就從暗中探來,敏捷有力,一把就將他重新按回桌上。一時忘了呼叫,蔓笙只瞪著眼睛看一個紅影出現在黃混的光圈下,是容成百部。

他的出現多麼不合時宜,通常這種時候因該是一個人才對。他的手再一次伸過來,停在了腰腹處手指拉撥,一下就將腰帶解散,再輕巧一翻,最外面的白袍就被他抽拉了下來。

不可置信地,一些荒唐的想法擠壓衝撞著蔓笙的腦袋,而然馬上又被拋棄。因為他是不同的,自始自終他的目光都只在衣物上。

蔓笙只能想到一個答案,這個答案也許是錯得離譜,因為他無從推敲。沒有去擋容成百部的手,蔓笙凝著他的臉:“我也必須死對不對,所有和孔家有關的人,都不能活?”

“不是。”他的語氣是肯定的。

“那你怎麼知曉這些?”緊追不捨。

“這一切與我無關,我只關心我要的東西。”容成百部挑起外袍仔細地檢查。

蔓笙不明白他的舉動,想坐起來,手臂發抖使不出力氣來,只好又躺下來,但仍不死心:“那麼……最後能不能告訴我,孔家到底被誰所滅?”

容成百部放下外袍,兩人四目相望,從剛才到現在他的目光第一次完整地落在蔓笙臉上。

夜風在破窗間逃竄,無心地吹拂起他額前微黃的碎髮,搖曳的髮絲將他遲疑的目光削斷。他可從來都是乾脆的人,怎麼會遲疑?這次蔓笙等了很久,容成百部都沒有回答,只是手緊緊地捏住了蔓笙的手腕,灌注了很大的力氣,在蔓笙感覺骨頭都快要被他捏碎時,他才鬆手一扯,撕下了半截左袖。

蔓笙知道他這樣不是隨性而為,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斷去一隻左袖算是暗示嗎?

夜風猛然大起來掀翻了衣裳蓋在臉上,蔓笙拿手去撈下來看見門口多了一個黑色人影。他繫著觸地的雅黑斗篷,一張臉深深地藏在垂攏的鬥沿後面,慢慢地抬起頭,黃暈的光貼著沿邊在他下頜上圈出一段圓弧,是飽滿的唇。精彩不止這一瞬,他雙手向上一兜,將帽子揭開,露出了陽剛的五官。

“半夏……”蔓笙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第二次了在今夜,他突然的出現。

他眸光在蔓笙身上稍微一覽,徑直看向了容成百部:“怎麼回事?”

容成百部將手裡的血衣拋給他,抱胸看向蔓笙,反問:“難道你沒有發現他的異樣嗎?”緩緩走到桌旁,手指一勾又扯下蔓笙一條內襯小甲:“是迷耳。”

蔓笙聳然窘迫,慌忙拿手揪住領子,防他再來扒自己最後一件青衫,仔細想想又覺得是自己太過敏感,聽到“迷耳”心裡疑惑又起,去看半夏,發現他的臉色不好看,蹙著眉,輕聲問:“迷耳是什麼?”

半夏退後一步靠在桌沿,若有所思:“它是催眠術的一種,也是最為奇特的,因為它可以遠距離催眠;而且甚至可以讓對方做一些他平時不擅長,但卻有那方面潛能。前提是必須在對方身上放一樣你熟悉的東西,這東西必須讓他連續貼身攜帶半月,一刻不離才成,要是中間斷了,就需要重新計日。而它最大的破綻便是每次耳朵都會流血不止,事後對方肯定會發現,把那東西除去就不會再受人控制;也是因為如此講究繁瑣,……”兩指抵住額頭,憂心忡忡:“九疑很少用這個……”

“明知會被發現他卻還要用,那麼只有一種可能,這件事做起來很容易,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