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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口型。

李慰只好將盤子又拖回來,用自己的勺子一勺一勺地小心喂他,嘴裡忍不住絮叨:“我看你的舌頭和喉嚨沒受傷,應該是可以說話的,你試試能不能發音:‘啊——’”

楊悅跟著她把嘴巴張到最大,從李慰的角度甚至能看到他圓乎乎的扁桃,然而他努力了半天,依然不能發出半點聲音。

“算了,你老實吃飯吧。”李慰心疼地摸了摸他的頭,“不能說話就不能說話,以後出去了找醫生看看,咱們還小呢,有的是時間。”

楊悅閉嘴咬住了勺子,腮幫子一動一動,李慰拔了兩下沒拔動,只好給自己重新取了一隻。

李慰等了十幾分鍾,楊悅看著都好好的沒有出現異常的反應,於是自己也開始進食。

飯後,李慰洗乾淨盤子放回原處,準備給楊悅上課。

楊悅不能發聲,所以三個月來她教華語教得挺費勁,基本等於教華文,要先教會他寫字,然後再根據他的口型勉強校對發音。

她也沒有教材,所以教的是日常對話,她隨口用華語說一句,楊悅必須在她手上寫一句華文的回覆,兩人就靠這點事打發漫長的無聊時光。

李慰今天跟楊悅“聊”的話題是他的頭髮,她說:“你頭髮好像又長了,劉海都遮住眼睛了,我替你剪剪吧?”

楊悅在她手上寫:“好。”

李慰說:“每次都是剪完半個月就長長了,這次咱們乾脆剪短一點,圓寸好不好?”

楊悅寫:“不好。”

李慰故意逗他:“哪裡不好,我覺得挺適合你的,後腦勺上還可以留一綹長的捲毛,像尾巴一樣。”

楊悅寫:“不好看!”

李慰失笑:“你還加個歎號,哈哈,好看的,你這麼可愛,我保證什麼髮型都好看!”

楊悅使勁地抿起嘴,睫毛忽閃忽閃,委屈地從縫隙裡看她。

他這小模樣讓李慰更覺得可樂了,作勢要起身去找剪刀,笑道:“你等著啊,我馬上就給你剪,剪完了你就知道好看不好看了。”

楊悅信以為真,著急地捉住她的手,他又不能說話,乾脆蹲在地上拽住她不准她走。

李慰先還笑著,裝模作樣地和他拉扯了一通,楊悅怎麼可能比得過她的力量,竟然被她拖著一步一步挪動。

他急得不行,記起李慰怕癢,連忙放開她的手去改抱她的腰。

突然,李慰的力道鬆懈下來,楊悅還沒來得及歡喜,李慰又像被抽去骨頭那樣軟綿綿地倒向地面!

楊悅大驚,小小的身軀奮力想要撐住李慰,反被她帶得兩人一起摔倒。

他平躺在長毛地毯上,李慰在最後關頭像是本能般側過了身體避免壓到他,她閉著眼,倒地以後再也沒有動靜。

楊悅這一下也摔得不輕,他暫時爬不起身,困難地伸長胳膊去夠李慰,把她的頭抱到胸前,就像每天早晨喚醒她那樣,緊緊地摟住她的脖子,想讓她睜開眼睛醒過來。

可是她沒有醒,不管楊悅怎麼貼她的臉,怎麼在她背後寫字,怎麼用鼻樑和嘴唇去蹭她最敏感的喉嚨……她始終都沒有醒。

那是楊悅人生中最恐怖的經歷,就像這三個月是李慰有生以來最有意義的三個月,如果要讓楊悅以他超越人類的神秘力量去換取什麼東西,他想,他只會換取一個遺忘的機會,但願他永生永世不要回憶起這一刻。

他用盡全力抱著李慰,因為恐懼形如癲狂,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模糊記得李慰希望聽到他的聲音,拼命張大嘴巴,終於,發出了一聲嘔心瀝血的吶喊:“啊……”

地下室的門卻在三個月後第一次開啟了。

…………

……

門開了,喬治帶著幾個魁梧大漢肆無忌憚地走進來,他顯然對地下室裡發生的事一清二楚,特意將諮議局的黑衣特工留在門外,身邊只跟了他另外僱傭的私人保鏢。

他對楊悅不屑一顧,打個手勢,其中一名保鏢便輕鬆地把男孩兒連同他懷中的李慰一起拎到半空。

“蠢貨,”喬治破口大罵,“我只要那個小婊/子,小雜種扔了!”

保鏢被他罵得挑了挑眉,不敢對僱主生氣,火就撒在了楊悅身上,粗魯地捏著他細弱的胳膊,想要把李慰從他懷中拔/出來。

楊悅渾渾噩噩,他的智商大多數時候符合他外表的年齡,而且眼下受到嚴重刺激,所以反應遲鈍,不明白李慰身上發生了什麼,但又知道絕不是好事,他絕不能和她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