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沁兒的話剛說完,張樂兒就拉了拉她的手,就算是張樂兒也知道,以配方那分紅那是長長久久的事情,就算墨汁份額減少了,每個月好歹也有個五六十兩銀子吧?光憑著墨汁的分紅,都可以安穩過日子了。
張沁兒拉著她的手,安撫的搖了搖頭,讓她不要說話。
“你想要多少?”墨染姑娘的聲音已經有些僵硬了。
她想出錢買下配方,倒不是想霸佔配方權,而是她本人不想墨汁這種東西居然是出自一個什麼都不懂的鄉野丫頭之手!
“如果李姑娘真善於經營,又是真心實意想買配方的話,一口價,五千兩!從此我張沁兒和墨汁配方沒有一文錢的關係了!”
墨染姑娘的眉頭皺的緊緊的,一旁的程掌櫃和邱師傅也蹙眉思索著,都在心裡盤算張沁兒出的這個價錢是否合意。
這個價錢並非是張沁兒隨口說出來的,而是經過一番精密的計算,從而保證了她的收入,當然過上許久之後,李家墨才能夠從墨汁身上開始賺錢了,就相當於在很長一段時間,李家墨都是在給張沁兒‘打工’了。
很顯然,其他的三個人也算出了一筆帳,尤其是程掌櫃,他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變化,一直以來,他估計都沒有看清楚張沁兒吧!
張沁兒說自己是鄉下丫頭,不曾上過學堂,看不懂賬冊,以往每次看分紅賬冊,也只是粗略一掃,好像是做個樣子一樣,誰知道她這會兒張口就說出一個這樣精準的數字來!
五千兩,多嗎?不多?少嗎?肯定不少!
一個讓人拒絕都無法拒絕的理直氣壯的數字。
墨染姑娘的面色十分的難看,她從來沒有想到,她居然會在臨川這麼一個小地方踢到鐵板,更沒有想到會輸給一個小她幾歲的鄉下姑娘。
這位張沁兒,眼瞧著和善無害,但是那股子凌厲都是藏在最深處,最容易讓人忽視的!而不像她,她的凌厲從來都是表露出來的。
整個花廳的氣氛都異常沉默起來,各種眼神各種心思不斷,良久,墨染姑娘終究是深深的吐出一口氣,嘲諷的說:“墨汁配方留在你這樣人品的人手中,真是讓人無法忍受!好!五千兩便五千兩!邱師傅去拿筆墨來。”
邱師傅張口要說些什麼,卻又閉嘴了,從張沁兒進屋到現在,邱師傅只小聲說過一句話,也只是提醒墨染姑娘而已的,原因估計是墨染姑娘的氣場太強大了吧。
不多時,筆墨已經拿來了。
張沁兒笑著說:“李姑娘果然大手筆!”
此時墨染姑娘可不想忍受下去了,冷聲提醒:“叫我墨染姑娘!”
張沁兒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不再故意提‘李姑娘’三字,心中卻暗自好奇著,她明明是李家墨的後人,又為何不喜歡別人叫李姑娘?她顯然還是姑娘家的裝扮啊。
辨認過墨染姑娘出來拿出來的五千兩面值的銀票是最大的錢莊所出,在這臨川就能夠將銀子取出來,張沁兒這才想起一件事,對一旁的程掌櫃說:“還請程掌櫃把前面兩個月的分紅銀子拿給我才好,不然這契約一簽,我可就不好意思開口了。”
你不好意思,誰好意思?墨染姑娘腹誹,不過這事張沁兒佔理,她是今日才和張沁兒簽訂買斷契約的,放在程掌櫃那裡的卻是前面兩個月的,自然是算張沁兒的。
程掌櫃見張沁兒叫他的聲音已經帶著疏離,臉上的苦笑不斷,今日早就做好見到張沁兒的準備,那分紅賬冊自然也放在他身邊,於是便將賬冊和對應的分紅銀子一一拿給張沁兒,張沁兒清點之後,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笑了笑,這才和墨染姑娘簽訂契約。
按上手指印後,契約一式兩份,對雙方都有束縛權利,張沁兒收好屬於自己的契約和銀票,含笑說:“既然事情都處理好了,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就先走了。”
臨走前,墨染姑娘出言說著:“希望你今後好自為之,不要再碰墨業了。”
張沁兒淡笑,心頭卻微微的惱怒,這墨染姑娘看起來利落幹練的很,不似一般女子,原本以為會是一個奇女子般的人物,也曾想過結交,卻不想是這般脾性和為人!
淺笑盈盈,不緊不慢的說:“如果有一日我閒來無事,搗鼓出比你李家墨更好的墨錠的話,說不得也得把玩把玩一番。”
她用了搗鼓,而不是研製,便是帶著嘲諷的意味了。
“哼,你以為我李家墨是什麼?從唐朝以來,一直就有‘黃金可得,李氏之墨不可得’的美譽,你不過一鄉下丫頭,這樣說大話,也不怕風吹了舌頭去!”墨染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