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之後,見嘉靖因為國家財政緩了一口氣,想大興土木,就上摺子指著皇帝鼻子罵娘。
皇帝對他也不客氣,直接讓朱希忠將這人抓了。
海瑞之所以突然上摺子,導火索是嘉靖要在玉淵潭邊上建兩個大宮殿,用來供奉三清。
這兩處工地一建起來就不得了,規模乃是北京之最,工期至少需要五年,每年都須要填進去上百萬兩銀子。
最關鍵的時候,嘉靖根本就沒興趣自掏腰包,將出錢出力的任務直接壓到戶部和工部的頭上。
問題是,大明朝的財政如今是一塌糊塗,即便少了一大筆軍費開支,依舊是赤字一疊,這才引得海大人破口大罵。
看來,今天要想過這一關,只能在這上面下功夫了。
吳節一臉的平靜,也不隱瞞,微微一笑:“陛下,臣買的確實是趙文華的宅子,花了將近五萬兩銀子!”
“什麼!”嘉靖一臉鐵青:“好好好,好得很。吳節,不枉朕信你重你一場!”
聽到這驚人的數字,那胡大順也是神色大變,滿眼都是羨慕嫉妒恨,心道:好你個吳節,你他娘才做了幾年官就將孫子重孫子輩的錢賺到了,可憐我胡大順在宮裡侍侯皇帝二十年,如今才積下了一萬兩不到,可惡,可惡之極!
“哈哈!”景王大叫:“好厲害,這麼多錢,吳大人真是富貴啊!”
他猛地朝嘉靖一作揖:“父皇,一個翰林院學士,月俸不過二兩,又是從什麼地方得了這麼多銀子,國法昭昭,法紀如山,卻容不得他。請父皇將這個蟊賊拿下,嚴查!”
吳節卻不慌亂:“陛下,其實買宅子的錢卻不是我的。”
景王:“好啊,還有同黨!”
吳節換上一副激動的表情道:“陛下,這宅子其實並不是吳節想買,實在是戚繼光聽說陛下要在西苑修建宮觀,而戶部又拿不出錢來。就有心敬上一片孝心。可他身份低微,卻不敢做這種事情。聽說趙文華抄家的時候被沒收了一處宅子,這東西是死物。雖然值錢,一時卻變不成現銀。”
“若急著變賣,根本就賣不了多少錢。其實,這間宅子也就值三萬兩不到。戚將軍就出五萬兩,充實進國庫。這樣,戶部得了錢,還有理由拖延宮官的工程嗎?海大人還能說那麼多廢話嗎?”
吳節越說越亢奮,眼含熱淚:“陛下年事已高,修為日精,正是剛猛精進之時。所謂修煉,財侶法地缺一不可。我們做臣子的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陛下的境界停留到現在這個層次,不能再進一步嗎?”
吳節說得飽滿深情,嘉靖悚然動容。
吳節又道:“說起這個宅子,吳節本也不想買的。真買了,免不得又與人要說吳節貪墨,毀了名聲。可為了解君夫之憂,吳節區區名譽又算得了什麼,大不了欠下戚繼光一屁股債而已。這個債,吳節還得多欠點。聽說,陸炳當年被抄查的時候還留了不少土地和莊園,價值十來萬兩。吳節還要借錢買下,充實戶部。實在還不少,就把這些土地院子什麼的還給戚繼光而已。反正無論如何,得讓陛下將宮觀給建了。”
景王瞠目結舌:“狡辯,狡辯!”
第四百四十三章可以對歷史產生一定的影響了
確實是狡辯,這一點吳節也承認。
不過,若說起詭辯,若是轉移話題,景王可比不上吳節。他已經在論壇上和人打嘴仗時,最擅長此道,真比起嘴炮,古人可不夠看。
吳節這一席話,成功地將話題從自己購買宅子轉移到為君王分憂的高度上面。說得冠冕堂皇,好象他吳節買宅子並不是為自己享受,而是受了天大委屈一樣。
見吳節說得情真意切,嘉靖心中突然有些感慨:真說起忠心耿耿,這天底下還真沒有人比得上吳愛卿,知道朕缺錢,堂堂狀元,翰林院學士,士壇的一代詩宗,連名節都顧不得了,念之,能不讓人感動嗎?
吳節繼續慷慨陳詞,語氣開始咄咄逼人起來:“景王殿下,作為一個外臣,有些話我原本不好說的。難道殿下覺得陛下操勞了一輩子國事,建幾座宮觀不應該嗎?難道殿下也相信外臣們所說的,為人君者,只能吃扛咽菜,才是一個合格的君主?”
“我我我……”景王被吳節這一通呵斥下,有些經受不住,不禁後退了一步。
在看那嘉靖,面上已經帶著不快。
景王心中惶恐,可憐巴巴地說:“父皇,兒臣不是這個意思……”
吳節心中有些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剛才這個表現純粹就是奸臣啊。不過,為了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