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以典型的孩童思維決定了“不要和野孩子接近”,卻架不住父親和對方家長的熟悉,很快政頤在他媽媽忙碌的時候被接到了聖軒家。
或許在最初時曾經對這一變化感覺過惱怒,有若自己的領域被外來者入侵般的憤恨,可終究這種應當的情緒在隨後消失於無形了。
果然還是因為那句“政頤比你小兩歲啊,你要有點哥哥的樣子”。
開始把自己也很喜歡的芝士蛋糕留出一多半給政頤,同時漸漸放棄機器人玩具的“使用權” ,甚至於,當幾年後夏聖軒的父親也因為工作提拔原因變得同樣異常忙碌時,由聖軒帶著政頤解決食物問題的情況變得多了起來。從最初半年都帶著這個“弟弟”吃樓下的麵館,到有一次政頤或許是因為食品衛生的問題發了燒後,聖軒不再相信旁人的力量,轉而依靠自己。
兩家的長輩並不知道他倆嘗試過多少失敗品,後知後覺的聖軒父親偶爾才會發覺冰箱裡一下子少了九個雞蛋,但他所做的也不過是再補倉十個,沒有深入探詢過。等到某天這位父親過起生日,突然發現一桌的菜都出自孩子之手時,聖軒已經成為了遠遠超出他想象的優秀而冷靜的少年。
這樣的變化不僅限於廚藝或生活裡的其他技術,甚至因為自知資質尚淺,一臉小屁孩的青澀無法震懾住某些可能的危險,一直以來,聖軒都以同齡人難以揣摩的演技努力把自己的神情扮演得更成熟一些。以至於最後不知是本性使然還是毒副作用,他真的成了外人眼中不同凡響的少年,存在感日復一日地強烈,拒人百里也成了千里,沒有什麼妥協的餘地。
直接的受影響者,就是年幼兩歲的夏政頤。
連政頤自己也不曾察覺地,對這個“兄長”的所言所行保持相當的信服。
絲毫沒有考慮過——他們明明不是兄弟關係。
是什麼在其中微妙地把他們定義在這個維繫裡。
高中開學沒多久,除卻對名校沉重課業和光環壓力的那部分感知外,聖軒還察覺到某種滑稽的氣氛。
首次是發生在新的一年級各班班委誕生後召開的會議上,列席者為每班的正副班長。等聖軒和謝哲前後踏入會議室時,不由被那個場景嚇了一跳——全年級八個班裡,只有聖軒所在的一班,選出的兩個班委都是男生。剩下的十四人清一色都是女孩子。
從當時或明或暗不斷投射過來的眼神就可以知道,兩個男生的組合在這裡顯得多麼突出。
隨後的,因為工作上的關係,和謝哲逐漸變熟絡的聖軒總會在兩人聊天時感到來自周圍奇異的注意。
“……她們在看什麼?”終於按捺不住的聖軒把疑惑提了出來。
“嗯?——哦……”聽明白句意後,謝哲突然笑出聲,同時抬起右手勾過聖軒的脖子,用幾乎蹭住他耳朵的距離湊近說道,“她們在鑑定……”
“鑑定什麼?”發現伴隨這個動作,外界視線好似被點著般變得瞬間炙熱,聖軒更加迷惑了。
“鑑定我們是不是合適的一對呀!”男生笑著拍過他的肩。
不由分說架開對方的手,聖軒冷冷地皺起眉:“真是失敗的玩笑。”
可與他心裡的嫌惡不同的是,似乎女生們真的對於班裡這樣一對班委組合有著享之不盡的視覺索取。哪怕聖軒需要和謝哲一起去學生會報到,走在路上也會感到來自背後的諸多目光。他雖然努力以冷淡的無視予以反駁,但內心還是常常對這一“潮流”感到哭笑不得。更讓他惱火的是與自己的態度截然相反,性格頑劣的謝哲將之視為“樂趣” ,時不時靠過來故意攪亂旁人視線。
只不過類似的狀況等某天政頤來到聖軒所在的高中找他後,又發生了一點變化。
“班長……剛剛來的,是你親戚嗎?”代表班內大部分好奇者的女生終於鼓起勇氣站出來。
盯著對方有所期待的臉孔,聖軒思考了一下說出最合適的答案:“不,只是鄰居而已。”
“啊……”
“怎麼?”
“呀,沒什麼……因為看你們很親密,還以為是你弟弟。”感覺有些失語的女生連忙補上一句,“……是個很漂亮的男生啊。”
“嗯。”
“不是兄弟麼?嚇我一跳!”謝哲也曾在後來發表過意見。
“幹嗎?”
“差點妒恨你家的遺傳因子啊,‘腥風血雨兩兄弟’之類的。”
“那你算什麼?”
“‘遭遺棄的苦命人’啊。”
五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