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得多!”
居然還帶上個“多得多”的尾巴。
很快女生中響起唧唧喳喳的回應。
裕森扒著門框頓了幾秒,才在猶豫中走了進去。
他的出現不僅讓原本的談話停了下來,剛才如此放言的女孩更是滿臉通紅,死死低著頭,好像真的要挖洞那樣,腳尖不斷地搓鑽著地面。
是讓人忍不住想同情的窘迫和害羞。
裕森放下書包走到講臺前,拿起黑板擦的時候看見一邊的值日名單。原本舉起的手又垂放下來,他回過頭去望著教室後方的女生們,衝著其中一個說 :
“小澈,今天是輪到你和我吧?”
還陷在自己那“多得多”的言論尷尬裡不能脫身的女孩愣了一會兒,看了看裕森,又轉向旁邊的名單,等再轉到裕森臉上時才醒悟過來,趕忙移開視線,緊張地走上前來。
“……對、對不起……我忘了。”
“沒什麼。我原先也忘了。”
“裕森你交女朋友啦?”
“啊?”
“我今天看見你和個女生一起回的家啊。”
裕森瞪去一眼:“又胡扯什麼,那只是同班的同學。”
“哦哦哦哦?”阿澤盯著男生的臉看了又看,“切……沒勁。”
“……什麼叫‘沒勁’啊?我還不是經常和你一起回家。”
“所以說沒勁啊。”
“……”
也許是條無趣的歸途。女孩子一聲不吭,偶爾憋出兩個字又縮回去,卷帶著空氣也消失了一半。以至於原本沒什麼想法的裕森也跟著彆扭起來。他有點懊惱自己不該順路送那個名叫小澈的女生回家。
雖然餘光裡掃見的女孩頭頂露出的一星白色頭皮會讓人想法變柔軟起來。
小澈比阿澤矮一點吧。
如果是阿澤的話,不會那麼簡單地看見她的發頂的。
阿澤走一路,有半路是跳著的。
不時還突然拐進哪家小食店。
很小的時候裕森總是走出老遠才發現她的失蹤,急吼吼地一路找回去,抓到她要責備,結果又說不過她。可後來不會了,他變得細心而專注,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後。
裕森垂下眼,看見小澈耳下一小塊陰影。一會兒變大些,一會兒又變小。
他移開視線。
遠處地平線上的夕陽,把成片的房頂都照紅了。
隨著黑川逐漸和學生們熟絡起來,最初對他那種因為神秘而格外膨脹的追逐氣氛也漸漸淡卻了不少。連帶裕森一度停歇的情書收入也開始回升。雖然班裡的女孩子依然喜歡和那個年輕的老師開玩笑,有意無意地以女生的嬌縱為難一下對方,可都有著相當明顯的玩鬧意味。終究是因為老師與學生的身份,很難在這樣一個平常的小鎮平常的學校裡開啟什麼驚世駭俗的口子。
也許,殘留在阿澤身上的狂熱勁兒也快過去了吧。
給家裡的貓喂午飯時,裕森想。
但這個星期天阿澤突然跑來敲響裕森家的房門。剛把她迎進來,女生卻站在門口沒有往裡走。而是一把抓過他的袖子:
“裕森,拜託,幫我一個忙吧!”
被她的陣勢嚇一跳,男生不自覺地嚥了咽喉嚨:“幹、幹嗎?突然又發什麼神經?”
“上次那回,你是怎麼讓天下起雨的?”
“……什麼叫‘我讓’ !!都說了不關我的——”
“不是開玩笑啦,唉,就算不是你乾的好了,你先回答我嘛。”
“就是……”裕森回憶著,“……被老師喊起來唸課文。嗯,都說是巧合了!”
“啊?什麼課文。”
“就是那個,第五課的——”
“嗯,那,今天下午五點半的時候,裕森你再抽空念一念這文章好不好啊?”
“……啊?”
“我等一場急雨哪。拜託了!”
“神經啊?!”
“別多問啦。裕森——求你了!求你了!”
“……你究竟想幹嗎?”
“你念就是啦。”阿澤急急地又推門出去,“我回頭請吃飯哈。”
“喂——”男生追出門,只看見阿澤沿著樓梯飛快地跑下去,一邊回頭衝他揮手。
裕森有些茫然地望著阿澤消失的街道拐角。直到貓跟到腳邊,蹭起主人的褲子。裕森看看它,探手一把抓過它肥膩的脖子,舉到面前,與貓面面相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