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
“這孩子果然是有靈力的我跟你相公是同門,見你們母女如此落魄,心中委實難過。與其讓這孩子跟著你受苦,不如讓我來撫養她,教導她,你說可好?”女子轉頭望向母親,雖然是商量的口吻,可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擲地有聲。
“這,這”母親不知所措,支吾以對。
“這些銀兩給你,袋子裡有楚師弟家鄉的地址。”女子將一袋沉甸甸的銀子丟在母親身前,抬眼時望見母親一直戴在脖頸上的墨玉,清冷的眸光不覺一窒,淡淡地說道:“你脖子上戴的墨煙玉是楚師弟生前的貼身配飾,他早年間與家人負氣出走,你現在持著這塊墨雲玉去投奔他的家人,他們會接受你的,這些錢足夠給你做路上的盤纏了。這孩子我領走了,待到我將憑生所學都傳給她,我自會放她回來與你團聚。”女子站起身。
母親的目光從未有一瞬停留在女兒身上,只是用顫抖的雙手拿過銀袋,就那麼傻傻的望著。
“來。”女子彎下腰,托住她乾瘦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她看了看仍然呆望著銀袋的母親,轉頭迎望向女子。
“我名叫柳銀心,你以後可以叫我姑姑。你叫什麼名字?”女子淡淡地問著。
“丫頭。”嗓音雖仍顯稚嫩,卻如冰雪般澄淨。
“這可做不了名字。你爹姓楚,他平生最愛墨色,那你就叫楚墨吧。”柳銀心淺笑著,那笑容雖然溫暖卻如何也化不去她眼中那抹沉凝的冰冷。
就這樣,在她剛滿五歲的這一年,她得到了“楚墨”這個名字,離開了母親,跟著這位姑姑來到雪靈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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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銀心告訴楚墨,她繼承了父親的血統,可以看得見凡人看不見的妖魔,他們是天賦異稟的同一類人,現師承於靈曄門。靈曄門是靈界中的一個門派,專門培育以除魔衛道為己任的除妖師,從楚墨登上雪靈峰起,她便已是靈曄門下的一名弟子。
自此,楚墨便和柳銀心住在這長年冰封的山峰上,柳銀心每天都教導楚墨修習的方法,卻從來不讓楚墨喊她做師父,依舊以姑侄相稱。山上除了楚墨和柳銀心外,還有五名啞僕,伺候她們的日常起居。雖然日子過得平淡乏味,但對楚墨來說,卻是一生中從未有過的安逸時光。
在修煉開始之初,楚墨展現出的天分便讓柳銀心大為震驚,柳銀心的資質在他們那一代中已屬於佼佼者,但楚墨的天分之高,讓柳銀心亦望塵莫及。
每日,柳銀心除了指點法術以外,從不與楚墨交談,也不見她。兩個人相處最多的時間便是在楚墨修煉時,柳銀心會坐在她身旁,安靜地望著她。偶爾有幾個夜晚,楚墨在睡夢中不經意醒來時,會發現柳銀心就悄悄地站在她的床頭,就那麼凝望著自己,秀目中泛著水澤,口中總是喃喃著同樣的幾句話,這個時候的柳銀心除去了白日間的清冷、深沉,顯得異常的柔弱、孤獨。
“師弟,我對你那般的好,你為什麼要離開?”
“你不在我身邊過的好嗎?”
“為了你我放棄了長門之位,而你卻要那個平凡的女人,不要我。”
低迴的語調中充滿了感傷,間或隱忍著憤怒與怨恨,那種深刻入骨的情素,連心性淡漠的楚墨都可以察覺到,那雙秀美的眼眸中偶爾射出的怨毒使得楚墨亦會不寒而慄。
在楚墨九歲的那一年,柳銀心為她研究出來一種藥浴,浸泡在這種藥浴中修煉,使得楚墨的修為突飛猛進。但不知為何,每當楚墨使用這種藥浴時,柳銀心冷豔的唇邊總會凝起一抹笑意,那優雅的淺笑中帶著一點點嘲弄、冷漠,和一絲說不出的快意。
轉眼間,七年過去了,在楚墨十二歲的那一年,柳銀心對楚墨說,她已經沒什麼可教的了,楚墨可以下山了。
柳銀心給了楚墨足夠的銀兩後,告訴了她一個地址,那是楚墨母親現在居住的地方,也是她父親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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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是常年的冰封,而山下卻是春意濃濃。
楚墨以帷帽遮住面容,一路向南徐行。因為眷戀於沿途的春光,短短一個月的路程卻讓她走了三個月有餘。當楚墨按照地址找到了位於江南水鄉杭州的父親家時,已是炎炎盛夏。
楚墨的父親祖代世居在杭州,以經營木材生意為主,是當地的鄉紳,日子雖然不算大富大貴,卻也比尋常人家殷實許多。
扣響門環不多時,老管家緩緩開啟房門。
“小姑娘,你是?”老人有些詫異地上下打量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