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越來事,就在這時候,繩子猛然一鬆,我哧溜溜狂滑一米多,恰巧騎在那人的脖子裡,雙手不可避免地按在他臉上,同時,耳邊響起一個人的喊叫。
愣了近半分鐘我才明白,那聲叫喚不是我發出的,當然也不是我胯下那個人,因為他是塊生硬生硬的石頭。喊叫的是高大全,我再三回憶,終於找來印象,他喊的是:“頭兒,我把繩子往下放了放,這下夠了吧?”
擦了下額頭的汗,我暗暗罵了句:“嚇死我了,你個兔崽子!”解開腰間的繩索,找準位置跳下去。洞口果然是兩座石頭造的人尊,人尊的確光著頭,但並非無衣,而是身著西夏文官服飾,另外,他們有眼眶卻無眼珠,不知是工匠一時粗心給忽略掉了,還是此地獨有的藝術風格。更令人搞不明白的是,這兩座人尊守在洞門口,卻沒有擺出一副莊重肅穆的神色,均仰頭朝天面無表情,看不出是在祈禱還是在發呆。
洞口黑黢黢的,手電一打,我禁不住“啊”地叫出聲來,因為眼前猛地一亮,金燦燦的光芒中居然映出一張人臉,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正是我自己!我剛哆嗦著端起槍,就有一雙涼冰冰的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
第六十三章(黃泉大道)
心裡一驚,身體的反應還是迅速的,一個運轉乾坤,捉住他的前臂,又一個單刀赴會,鎖向他的咽喉,管他是人是鬼,這招絕不走空。
對方卒不及防,被死死卡住了喉嚨,發出氣流不暢的叫嚷:“頭兒,是我啊!”“怎麼是你?”聽是天佑的聲音,我趕忙收手,“鬼鬼祟祟,下來也不吭一聲?”“我連叫幾聲你都沒反應。”天佑一邊委屈地撫著脖子,一邊用手電往洞裡照,結果又是一聲驚叫,反射出的光亮中出現兩張人臉。
這下我算看清了,原來洞口杵了一面銅鏡!反射光線、製造映象的正是它。還真稀罕,從沒聽說過用一面銅鏡做大門的。我問天佑:這不會又是什麼局吧?天佑搖頭:“反正茅山術裡,是沒有拿鏡子來設局的。”走到銅鏡前仔細看一看,表面光滑鋮亮,摸一摸,手指冰寒刺骨,我猜測鏡體並非純銅,應該含有其它材質,否則在這種陰溼之地,七八百年過去,不會不留下一絲銅鏽。
鏡面呈梯形,上寬下窄,裡頭似乎嵌有許多符號般的文字。我將眼睛再靠近些,那些符號像受了驚嚇一樣轟然散開,變成一條條紛亂的曲線。我吃了一驚,揉揉眼睛,又見那些線條如煙霧般嫋嫋升起,最終幻化為幾個衣著暴露的異族美女。她們面帶狐笑,一個個妖媚地扭動腰肢,我能清晰感觸到長髮撩動鼻尖的****。
其中一個美女忽然將右食指和中指伸向自己眼窩,摳出帶血的眼珠用舌尖**,接著兩隻血洞裡生出藤蔓一樣的植物,藤蔓飛速攀爬,探出鏡面纏上我的脖頸,並將我死命往鏡子裡拖。
我驚慌失措地揪斷藤蔓往後退,結果撞上一座人尊,跌了個屁股墩兒。這時,蕭一笑、陳默和高大全也相繼下來了。“千萬別看鏡子!”天佑扶我站起,同時叮囑大家說,“鏡子裡有攝魂咒,能擾亂人的心智!”
見高大全端起微衝就要掃,天佑忙把他拽到一旁:“拜託你先看清楚好不好,是銅鏡,子彈反彈回來有你好受的!”
陳默抱著胳膊:“瞧也不能瞧,碰也不能碰,難道等沒藏訛龐親自出來迎接?”天佑從揹包裡掏出一隻塑膠袋,撕破一個小口,將紅色的液體淋到銅鏡上去。霎時,鏡面的光線黯淡了許多,裡面的符號也沒那麼明顯了。
“什麼東西?”我問。“雞血。”天佑舉起那把長劍,將雞血在劍刃上淋了一些,又在每人腰間別上一張符,邊別邊交代:“別把符給弄丟了,也別讓衣服把它遮起來,一定要露在外面。”輪到陳默的時候,後者不屑地哼笑了一聲。
“你要覺得麻煩可以把它摘了,出什麼事我概不負責。”天佑怏怏不快道。“得啦。”陳默有點不好意思,“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天佑斜了他一眼:“我跟頭兒先進去看看,你們在外面守著,聽到三聲槍響再行動。”
“連條縫都沒有,怎麼進去?”我抬腳照銅鏡跺了一下,“總不能找炸藥把它炸開吧?”“讓我來。”天佑閉起眼睛操起手中的長劍,嘴裡唸叨著什麼咒語,然後猛一睜眼,卯足力氣衝銅鏡戳過去。詭異的是,沒有金屬破裂的咣噹聲,倒是聽見一聲類似人發出的慘叫,所有人毛骨悚然。
銅鏡破開一個大豁口,天佑又砍了幾下然後跨進去,我隨後跟入,豁口居然慢慢復原,不多時就嚴絲合縫了。
“從現在開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緊張,因為那可能只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