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拱著手說道。
“哼!”契丹勇士終於發現自己上當,將頭側到一旁,大聲冷哼。
“不知道耶律統領,偷偷潛到我定州來,有何貴幹?”鄭子明絲毫不以對方的失禮為意,笑了笑,和言語色地追問。
“哼!”回答他的,又是一聲冷哼,耶律敏緊閉嘴巴,再也不肯上當受騙。
“不妨讓我來猜上一猜!”鄭子明笑了笑,依舊和顏悅色,“萬一猜對了,耶律統領也不用再覺得對不起你家主人。你肩負重任,卻沒有帶夠路上的零花錢,也沒有來得及更換衣服,說明你走時一定非常匆忙。而鄭某追了你二十餘里地,卻沒發現任何人幫你,則說明你們過河來的人並不多,也沒有經過仔細組織。偏偏你的上司,又是什麼徵南大將軍耶律劉哥……”
說道這兒,他心中微微一動,有個手持巨弓,身高過丈的契丹悍將模樣,瞬間在眼前浮現。
是韓晶的叔叔,曾經準備將她娶回家的耶律留哥!契丹軍中第一射鵰手!此人雖然窮兇極惡,卻不能算是狼心狗肺。至少,他在惱羞成怒之下,依舊捨不得朝晶娘放箭。雖然晶娘最後還是因他而死!
“耶律留哥遭報應了!”聲音帶上了幾分低沉,鄭子明快速補充,“他肯定出了事情,才臨時把你派過了拒馬河。說,你此行究竟擔負著什麼任務?你此番偷偷南下,到底要聯絡誰?”
第五章 草谷 (七)
第五章 草谷 (七)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耶律敏兩眼圓睜,滿臉驚慌,一邊掙扎一邊大叫著否認,“我只是個侍衛,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寧子明笑了笑,輕輕揮手。
李順和郭信兩個心領神會,上前倒拖起耶律敏,大步就朝路邊走。須臾來到一棵歪脖兒樹下,把繩子頭朝樹上一甩,便將人往上吊。
“狗賊,快殺我,快殺我。士,士可殺不可辱。”耶律敏知道對方接下來就要剝自己的衣服,扯開嗓子大聲求死,“速殺我!士可殺不可辱!”
“你不過是個偷鍋賊,算哪門子士?”鄭子明牽著戰馬跟過來,冷笑連連,“順子,剝了他的衣服。仲詢,你帶人去撿些乾材,在下面點個火堆兒烤著他,別讓他死得太快了。”
“唉!”李順兒難得有表現機會,立刻從腰間拔出橫刀,一刀切斷了耶律敏的腰帶。
潘美心中依舊為“草谷”兩個字氣憤不已,也痛快地拱了下手,帶領著幾名親兵去周圍撿乾柴,誓要讓被俘契丹強盜也嘗一嘗不被當作人類的滋味!
那被頭朝下倒吊在契丹親兵統領耶律敏,腰帶既斷,皮甲衣服倒卷,肚皮後腰等處,立刻被寒風吹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卻依舊不肯服軟,扯開嗓子,破口大罵,“賤民,孬種,你們今天殺了我,改天一定會被我大遼的兵馬殺個人芽不落。到那時,老子的仇就報了,老子在地底下等著你們!”
“老子先將你暴屍一個月,然後挫骨揚灰!”李順兒惱恨他罵得惡毒,撿起半截腰帶,朝著此人露在外邊的肚皮和後背處猛抽。鄭子明見了,卻又笑著低聲阻止,“順子,算了。跟一個馬上就要死掉的傢伙計較什麼?你去替我傳令給周圍各家堡寨,近日有契丹細作南下探路。凡是能抓到他們,無論死活,無論正兵、輔兵還是打草谷,一律賞錢三十吊。按個算,見人頭就兌現,本官絕不拖欠!”
“是!”李順悻悻地丟下半截腰帶,快步走向戰馬。鄭子明望著他的背影,大聲補充,“縣衙那邊也通知到,臨近的易縣、雄縣、霸縣,也替老子把訊息傳出去。老子就不信了,抓到的契丹人就個個都不怕死,誰也不肯開口!”
“遵命——!”李順翻身上馬,雙手抱拳,拖長了聲音回應。彷彿自家巡檢,真的有資格管轄漢遼邊界上的所有州縣一般。
那耶律敏雖然對其主人忠心,卻畢竟只是個底層軍官,哪裡可能對龐大複雜的漢國官制瞭解太多。聽鄭子明說得煞有其事,頓時停止了叫罵。瞪圓了眼睛,大聲喊道:“你,你這狗官,也忒歹毒!我家耶律將軍與你無冤無仇,你何必要壞……”
“本官只是儘自己的一份職責而已,談不上跟誰有仇!”鄭子明冷笑著撇撇嘴,大聲回應。“你若是遼國的地方官,斷然也不會放任漢國的細作在你的地盤上跑來跑去!”
“你分明就是想討好韓匡嗣!你們這些狗官,莫以為別人不知道。你們向來都是拿兩份俸祿,漢國一份兒,幽州那邊又一份兒!”耶律敏被倒吊的時間稍長,腦子有些不太好使,反駁的話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