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殊,他們難道不會保護大哥策馬逃命麼?”
“這……“符贏愣了愣,再度無言以對。
外人也許不知道,她心裡卻清清楚楚。滄州軍和太子近衛的坐騎,都是鄭子明花高價從遼東走私而來,個個膘肥體壯。真要是撒開四蹄逃命,禁軍甭說尾隨追殺,恐怕連馬蹄踏起的煙塵都摸不到。
只是,只是自家丈夫的性子表面看似平和,實際上卻略有些固執急躁。萬一……
“大嫂是不是怕大哥明知不敵,也會跟賊軍拼命?”彷彿看到了符贏肚子裡頭,鄭子明搖搖頭,笑著補充。“不瞞你說,大哥的確是個急性子,並且著急之時,根本不聽人勸。但是,大哥在恢復冷靜之後,卻總能做到有錯必改。所以,鄭某今天不勸他謀定而後動,任他由著性子帶兵直奔汴梁。而三千弟兄趕路,每日涉及到各項雜事,如安營,造飯、休息、給牲畜恢復體力等,比統帶數萬大軍一樣都不少。大哥只要忙過了頭三天,心情就能慢慢冷靜下來。從第四天開始,誰再想利用他心神大亂的機會逼他倉促決戰,恐怕就是白日做夢!”
“你,你連這個都算到了?”符贏先是不信,旋即,臉上湧滿了如假包換的感激。
自家丈夫知兵,自家丈夫曾經多次親臨前線。自家丈夫勇悍即便不如鄭子明,身手也跟趙匡胤難分上下。真的冷靜下來從容應對,甭說手頭還有三千五百多精銳騎兵,就是三千步卒,也不是別人輕易能啃得動的。堅持到鄭子明帶領大軍趕至,簡直是毫無懸念。
“不是算到了,是一直提防著這一天!”見符贏已經完全理解的自己的安排,鄭子明笑了笑,低聲補充,“自李唐覆滅以來,有幾個領兵的大將曾經把皇帝放在眼裡過?!大哥他又是個極有主見的人,一旦即位,哪個功臣宿將能擺佈得了他?所以,自從他被立為太子那天起,就已經成了王峻等人的眼中釘。陛下一輩子不生大病則已,王峻等人定然不敢胡作非為。陛下只要大病一場,失去了對群臣的震懾,王峻等人趁機擁立一個今後容易操縱的傀儡,則是必然!”
“怪不得你不惜代價訓練河工,硬生生從無倒有,打造出了一支精銳之師!”聯絡三年來鄭子明的所作所為,符贏恍然大悟。點點頭,低聲感慨。
作為老狼符彥卿的女兒,她以為自己已經猜到了全部真相,然而,鄭子明回應,卻讓她再度陷入了迷惘,“訓練河工,其實不是為了對付王峻!河工們雖然訓練有素,卻終究沒真正見過血。真正跟禁軍動起手來,勝負仍在五五之間。所以,嫂子,接下來大哥能否順利奪回太子之位,還是要看你!”
“看我?這當口,我一個婦道人家能做什麼?”頂著滿頭霧水,符贏本能地反問。
“第一,保護好宗訓,讓大哥安心。第二,借勢,借天下英雄擁立之勢,令王峻與王殷等賊未等交戰,先心神大亂!”鄭子明拱了拱手,向符贏鄭重施禮。“嫂子,我的話,想必你都明白。拜託了!”
第九章 奪帥 (七)
第九章奪帥(七)
“三叔自管放……”符贏想都不想,本能地就準備答應。然而話說了一半,後半句卻再度卡在了喉嚨處,臉上的紅色也盡數變成了蒼白。
作為符彥卿最喜歡的長女,自家父親和族中長輩是什麼秉性,她實在最清楚不過!動動筆墨,向朝廷替鄭子明邀功,順便表明對自家女婿的支援態度可以,想要符家為了太子出兵,卻難比登天!
先前鄭子明說,局勢未明朗之前,沿途各方勢力大多數會選擇袖手旁觀。作為最大的一支地方勢力,符家又何嘗不是如此?五年前,李守貞兵敗,明知道自己就困在城中,符家都未曾派遣半個死士前來相救。今天的事,在符家很多長輩眼裡,不過是將李崇訓換成郭君貴,他們怎麼會捨得自家兵馬為此犧牲?
“我給魏王寫了一封信,嫂子只管送給他老人家過目。相信他老人家看到後,會做出對符家最有利的選擇。此外,我剛才還越俎代庖,替嫂子宗訓準備了一百親兵,嫂子回孃家前,一併帶上。”彷彿能猜到符贏為何臉色瞬息大變,鄭子明指了指信囊,低聲補充,臉上笑容裡充滿了鎮定和自信。
想到對方數月前曾經逼得自家父親無路可退,符贏心裡立刻就又湧出了幾分底氣。雙手將信囊舉到眉間,鄭重點頭,“三叔放心,我與太子夫妻一體。絕不會辜負你們兄弟所託!”
“大嫂巾幗不讓鬚眉,小弟靜候你的好訊息!此刻親兵應該已經集結完畢,我帶你前去交接!”鄭子明拱了拱手,緩步將符贏領出了門外。
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