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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古籍所載,必是有點來頭,說不定是仙山一類……國君實在心力交瘁,不及想得更多,便親自領了沉夜,前往公主寢宮。

臨行前,他命近侍召國師入同去。沉夜聽清竊語中的名字,不泊。

中榮王宮。昭陽閣。

小徑兩側皆是木蘭樹,庭前盡是玉簪花。本應繁盛,卻蔫蔫然。

只在踏入一瞬,沉夜便察覺此處宮苑不同尋常。雖說烏陽做得很乾淨,整個庭院察覺不到半分仙澤,然而以非常人之力設下陣法,卻是凡界道人難以企及之事。所以,他之前的推斷竟是對的,如今的中榮國師乃是附近山裡的小仙。

沉夜略微抬頭,目視昭陽閣上空,果真發現若有似無的火紅光絮,是烏陽的手筆。暗暗嘲笑那位小仙的道行,竟是看不出此處早已被他人所控。那些所謂陣法,還不如滿庭花香。

國君走到屋前,一名碧衣宮娥屈膝跪下。他問:“青蘿,公主今日如何?”

這位名叫青蘿的宮娥,已有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大多宮娥到了這個年歲,早該放出宮嫁人,而她仍在這裡。一是說明她的資歷,其二便是一些不為人知的利害關係。

她埋著頭,言語溫和輕緩:“回國君,公主依然昏睡,並無轉醒之象。”

國君皺了皺眉:“哼,國師不是再三肯定,她今日定能轉醒……罷了。”遂側過身,對沉夜道,“先生,有勞了。”

沉夜頷首:“是,國君。”

推開門扉,一縷淡淡茉香從屋內逸出,正是子顏偏愛的香氣。

往裡邊望去,重重輕紗帷帳之後,便是一張寬大暖榻,上邊睡著一名女子,想必就是公主夕。烏黑長髮如瀑墜下,一旁的小宮娥棲身為她梳理著。

沉夜邁出一步,一襲碧衣便攔在身前。他定睛一看,是方才守在門外的青蘿。身法如此敏捷,至少習武十年,估計她留在昭陽閣的原因,便是這個。

“公主乃是千金之軀,豈能由你一介庶民隨意近身!”青蘿怒目含威。

“看病,不用把脈?”沉夜唇角含笑,神采悠然,靜靜地把她望著。

在沉夜眼中,誘惑是一種簡單方便的手段。仗著自身條件不錯,有意無意地蠱惑,必然能省下不少事。收回元神一事,不在一朝一夕,既然要相處多日,人心必是關鍵。雖然這個做法有點猥瑣,可沉夜已老練到不以為然,真是多虧了某位四海八荒知名紈絝。

國君以為青蘿無言以對,便說:“既是診病,就繞不過望、聞、問、切。讓先生進去。”

這時,沉夜居然拒絕。他望著青蘿:“這位姐姐說的對,公主乃千金之軀,還是謹慎為好。林某斷症,也無須那般麻煩。”

眾目睽睽之下,沉夜彈指射出一根絲線,疾速穿透六重帷帳,穩穩纏在公主夕腕上。

常人看來,這是醫術高超的做法,實際上,沉夜不過是故弄玄虛,作戲而已。憑他的一雙眼,何須近身?琥珀色的眼底,光華閃過,即使是一面厚牆,也視若無物。

沉夜看見那張臉,當真如麵攤小廝所言,奇醜無比。一塊桃紅胎記佔去半張臉,胎記上海沾著數點黑斑,也難怪會嚇壞孩子。不過,她再醜陋,也醜不過饕餮之流。沉夜看著她,面色波瀾不驚。

以絲線為引,渡去一息仙力。夕的臉發生變化,胎記正漸漸消退。然這變化只在沉夜眼中,旁人肉眼凡胎,自然看不出端倪。

當胎記盡數褪去,沉夜望著她凝如玉色的臉,笑容浮起一絲溫柔:“子顏,果然是你。”

元神與魂魄相纏不休,沉夜可以肯定,這是烏陽施下的縛魂咒。

絲線倏爾收回,沉夜右手兩指勒出兩道青紫瘀痕,默默藏入袖中,默默抱怨凡人之身脆弱不堪,臉上卻是成竹在胸的神色。

國君急忙迎上來:“先生,可有良方?”

沉夜佯作沉思,揀了點實話,避重就輕,正好看看國君的反應:“公主所患,並非尋常疾病,而是有人心懷不軌,對公主施咒,令公主中魘。”

國君的反應如沉夜心中所料,全無驚異之色,平靜得不可思議。若是別的君王,早就怒不可遏,下令搜宮徹查什麼,自是避免不了。他的冷靜,只說明一件事,已有人在此之前診斷出相似結果。

沉夜不加掩飾,直接問道:“難道早已有人看出這一點,然無從下手?”

國君的眼光終於閃出驚色:“看來,孤是找對人了。”

“還望國君切莫妄下斷言!”有人快步踏入昭陽閣,語氣低沉且傲慢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