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子奕把西仞抱在懷裡,用溼潤的獸皮一遍遍擦拭他滾燙的身體。
西仞的呼吸粗重,眉頭緊鎖,顯然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司子奕無法,只能不斷的打溼獸皮擦拭。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西仞的體溫一點點降下來。
司子奕也驚奇不已,把一個強壯獸人都燒糊塗的炎症,居然這麼快就退燒。
到底是巫醫的草藥管用,還是獸人的恢復力驚人!
後半夜,司子奕也累得睡著了,把西仞的腦袋移到腿上後,也漸漸的呼吸均勻綿長。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洞口照射進來,司子奕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一睜眼,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司子奕短暫的愣神過後,才適應下來。
垂頭看向西仞,男人睡得深沉,呼吸緩沉有力。
司子奕伸手撫上額頭,確定沒有發燒的跡象後,小心的移動著雙腿,把西仞的頭放到枯草上。
這麼一換姿勢,雙腿像是觸電一般,像極了電視上沒有訊號的雨花點。
“嘶……哈……”司子奕齜牙咧嘴的用手幫忙移動著雙腿。
正要從西仞身邊悄無聲息爬開的時候,突然感覺有兩道怯生生的目光注視著自己。
轉頭一看,居然是奈爾和貝諾兩個小人兒,正躲在一個角落,小心翼翼地探頭探腦。
山洞裡光線昏暗,司子奕在看清兩個孩子的瞬間,嗓子眼就是一緊。
不知道是不是孩子還小,獸形與人形之間還沒辦法做到無縫銜接。
此時奈爾搖著一根蓬鬆的尾巴,尾巴長長的從小腦袋處探出尖尖。
貝爾卻是頭頂一對三角形的獸耳,渴望的看著司子奕,那對三角形的耳朵偶爾抖動一下。
兩人同樣以一種畏懼、卻又依戀想要靠近的神色,圓溜溜的小眼睛清澈得如同琉璃。
bhi………
司子奕鼻頭一熱,總感覺下一秒就要噴鼻血的勢頭。
心一下就軟了下來。“過來。”
司子奕壓低聲音,一是不想吵醒西仞,二是兩個孩子的膽怯的眼神太過令人揪心。
見兩個小的不為所動,探出頭頂的小尾巴也僵硬的落下來,蜷到腳邊。
驚恐的神情透過圓溜溜的眼睛朝司子奕看來。
司子奕心尖一顫,兩個小的沒有被這具身體善待過,害怕也是正常的。
司子奕放柔了聲音,輕輕招手。“別怕,過來爸爸抱抱,睡前不是約好爸爸帶你們去掏鳥蛋的嗎?”
司子奕笑的柔和,狹長的眼尾微微上翹,目光流動間分外迷人。
彎彎的眉及清靈的純澈的眼,流露出特別溫暖的光芒,一股神秘力量包裹住奈爾和貝諾。
兩小隻被他這麼看著,無法抗拒,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雙胞胎猶豫了一下,才慢慢地挪動腳步,走到司子奕面前。
他們低著頭,不敢看司子奕的眼睛,小手不安地絞在一起。
司子奕輕輕地撫摸著他們的頭髮,柔聲問道:“怎麼了?是不是餓了?”
雙胞胎輕輕點頭,卻在下一秒又快速的搖頭。
司子奕輕聲笑道:“到底是還是不是?”
兩小隻怯生生的快速抬眼覷了司子奕一眼,半晌,才試探著點了點頭。
司子奕見兩個孩子光裸的身上,尚且還有大片的青紫。
一些青紫正好呈指印的形狀,應該是掐出來的。
其他面積大的可能是撞到或者踢出來的淤青。
這樣的傷,沒有人比司子奕清楚會有多疼,在幼小的心靈上,帶來的恐懼和傷害又是多無法忘懷。
司子奕忍不住心底一酸,抬手就要把他們攬過來摸摸看冷不冷。
然而司子奕的手才一動,奈爾和貝諾像是一隻受驚的貓咪,突然緊縮脖子,緊緊的閉上眼睛,像是在等待著突如其來的責打。
“爸……不是,我我們……不餓……奈爾不是……意思。”屬於低齡幼童的奶音,此時卻顫慄的說著含糊不清的解釋。
兩小隻不敢躲,只肩並肩互相依靠站在一起。
司子奕如鯁在喉,胸口不停的起伏,好不容易才壓下了心裡百分之80十要在孩子面前打上馬賽克才能出口的髒話。
假裝不知道孩子害怕,司子奕打趣的說道:“剛剛我聽到是誰的小肚皮在“咕嚕嚕”啊,讓我猜猜看,是貝諾的?還是奈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