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大盜盯上或惦記了馬隊,終或因眾人挎刀提棒,殺氣騰騰,戒備森嚴的,或是膽怯於徵南王府那七香寶車與黑sè鳳凰旗的威名,也早就躲閃得遠遠的,自無了打劫扒竊的那個念頭。再者,大金國此時金主聖明,境內空前太平,官明民正;又幸有官軍衙役奉徵南王之令暗中加以保護,倒也是出不了啥大事去的。
如此說來一路之上或許是過於平靜了,只是這可憋苦了脾氣火暴,好動又素愛打鬧的黑白雙鷹,數月來竟未能如願與人硬碰硬打上一兩架,自然是覺得腰痠腿痛,沉悶無聊的了。每每晚上二人非得纏著與任天琪,宮銘等過過招,摔上一兩個跟頭,再讓大和尚鹿謙與華先生一旁加以指點,方才如願睡去。
這華先生可真是個愛湊熱鬧的主,對啥子事皆頗感興趣,說來也是頭頭是道,恐怕天底之下唯有一點紅方可與其相提並論,但二人卻又各有所長,相映成趣了,堪稱活世雙寶。華先生乃一介書生,手無縛雞之力,但華先生的伶俐口才,獨特見解與深不見底的酒量卻是很對雙鷹的口味的,故三人的關係是很鐵的。凡是有黑白雙鷹露面的場合,肯定也是能發現華先生的。任天琪知之甚深,也未怪嫌,一行人自是從容不迫而又小心翼翼往揚州趕來。
第一章第一節誅鬼收僕002
彩雲遮rì,夕陽西移,西邊的雲霞如火燒般絢麗多彩,天將變sè了。又陣風乍起,吹得行人倍感寒意陡增,灰白堅硬的黃土道上更是撩起飛塵不斷。
人困馬飢,已奔走了一天。黑白雙鷹早就餓得哇哇叫,乾糧,水,酒,雖說是郡主賢德,令人特別為其二人備了雙份,仍早就給吃喝光了;就連宮銘那一份兒也給搶來分吃了;只因其二人顧及面子怕郡主與姑娘們笑話,故一直強忍著。
現聽得宮銘一通吹噓上次如何偷進得大都皇宮,偷得的貢酒又如何甘純爽口,不免嗓幹口燥心動,心下甚是難熬,確如百爪撓心。臉上表情自是變幻不定,立眉喘鼻,鼓腮咬唇,胸口急劇起伏,自是搞不清是生氣使然,還是心神想往,垂涎不止。
黑白雙鷹心有靈犀,二人一對眼,同時勒韁繩勒馬不走了。二人見得天時不早,確已到了該補牙祭之時,心頭酒癮又起,已是顧不得許多了。
宮銘生xìng活潑,知二位爺xìng急不耐寂寞,一點就燃,本就想挑挑二位爺的火星,令眾人悅樂一番,調節一下路上的疲憊與無聊,正只顧吹噓神侃,猶在興頭之上,未曾察覺到前面二位輕微舉動,一不留神,差一點就撞上二人馬尾。
“幹,幹啥呀,吾說二位爺?”宮銘忙一勒馬,於馬上站直了身,満臉疑惑,一百個不爽地前探問道:“如何,如何的不走了?”
雙鷹回頭朝他眨了眨眼睛,張了張嘴,yù言又止,嘿嘿一笑,攸然又轉頭不理他了。心裡道,臭小三,鱉小三,挑咱哥兒倆的酒蟲蟲,你不得好死的,今兒晚上非得要灌醉了你,等著吧,有你好瞧的。二人又偷偷互瞄了一眼,已是拿定了報復的主意。
宮銘納悶:咦,咱這兩位矯貴大爺難道不成又要抽啥風了?咋就沒大呼特呼的朝人發牢sāo的呢?一反常態,不會是又有啥不好之算計吧。我得加倍小心才是。
小三當然是知曉雙鷹二人的根底的,雖說彼此明為主僕,卻是交情頗深。怎奈三人童心不老,屢屢愛嘻鬧打渾。
少許,二鷹怪眼一翻,相視一眼,拽韁掉過馬頭來,拿正眼瞧也不瞧得宮銘一眼,撅嘴揚眉,越過宮銘而過。
宮銘莫名其妙,立於馬上詫異回身轉首望去。
黑鷹催馬緩步來到鹿謙跟前,雙眼眯起,嘴角翹起,一攤雙手,嘿嘿一笑,嚷道:“大哥,大師傅,救苦救難的大菩薩,大好人啊,這裡快要餓死人了,有乾糧沒,酒也成,拿點過來,要不水也成。”
大和尚xìng子寬厚,出家人不yù與人為難,微微一笑,攤雙手,口唸阿彌陀佛。
鹿潛為人隨和,亦素知這兩義弟rì常沒啥規矩,好動好捉弄人,自己是屢屢吃虧上當的;今見得此二人同時圈馬回來,不明何事,估價應不會有啥好事便不再出聲。
黑鷹伸手乾等良久,兩眼直翻,喘粗氣,豈知大哥無動於衷,笑而不語,一幅事不關己樣,遂氣呼呼道:“汝一個臭出家的,裝真經的假和尚,假的便是假的,是永遠亦真不了的。哼,沒得一丁點兒的功德之心,憐憫之心,佛祖除非是瞎了眼,又豈能收汝這般假仁假義的和尚?還出家人不打誑語的,騙人,方才給你的乾糧,酒水呢?華先生的那一份好像也是給你了的呀!一個出家之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