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起青筋,穩住水流,讓溫熱緩緩緩緩緩的在伸長了脖子的腦袋上溜來溜去,又在青石板上濺起,做最後的道別。
“怎麼還沒個門房?”二爺進院來,撣著衣服,語氣不善。
“二爺您知道,”鍾媽腰間的鑰匙叮叮噹噹,險些蓋去了聲音,“鑰匙都是姆媽們管著,別人,程老闆是不放心的。”
感覺能探聽到一二,我不惜捨棄安逸,放下桶來,又麻利的把面巾扯下來擰乾,直接擦進淌著水的頭髮和脖頸。倉促間,水滴還是順著頸窩往背後滾,冰冰涼涼。
我不禁肩胛一縮,抬起頭來,恰好與二爺的目光對個正著。
——2010。02。22——
《死者迷途》廿某某 ˇ走狗ˇ 最新更新:2010…02…24 14:55:55
“你是……”
對方驚夢般引高滾毛皮手套,然後斬釘截鐵的道:“雷州畫舫上的那位謀士吧?”
幸虧還有水滴的提醒,要不然,就這麼被人一語揭穿了隱私,其震懾力也足以讓人愣個一分半鐘。我擰乾面巾擦著頭,裝傻充愣:“什麼謀士?”
“當時那姓曾的擋著你,你在背地支招,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哦,那會呀?二爺也在?”
見他點名道姓,自然不是耍詐。我也招了。
“果然是他?!哈哈……”程二爺笑起來,將另一支手套也甩給了宋媽,上前幾步,又說:“真是緣分啊,沒想到你竟然在這樓裡做工,改天真要好好聊聊。”二爺意猶未盡,只是宋媽在一邊催促,只好慢騰騰的進了樓。
真不該為了一時痛快而留下這麼多把柄,王築也好,二爺也好,都是惹不起的主。草草安撫著睡過一覺,燈一掌,全體人員便統統穿戴整齊,開門迎客。
“田小子,田小子!”
杜媽媽著一身與年齡極不匹配的秋香色曲裾深衣,站在樓梯口,聲音倒絲毫沒變。付師傅戳戳我,偷笑道:“快去吧,又得遭使喚了。”
戴好氈帽,我走上旋梯,便被杜媽媽幾爪拉進了屋。
“來,鑰匙你拿好,杜媽我已經幫你清了差,你就專職守住後門,”說著,杜媽媽又從懷裡掏出那釧鍍金簪子,和鑰匙一併,放在我手裡,“都拿著,就算是杜媽我給你的老婆本。咳,真讓人不放心喲,小爺到底來不來……”
“這東西我可不敢收,人若不來,多的我可吐不出。”我伸手將簪子往回塞,卻遭杜媽媽一頓好掐,疼的連耳裡灌進這老太婆的聲音也覺得不安,“叫你拿著你就拿著,這是壓歲錢!”
昧心的東西拿著燒手。
臨出門前,我還是偷偷地將其放進了果盒子,又順道去了趟玖丫的房間。到了這個時候,噓寒問暖已經完全不頂用了。看她來回踱著步,一個勁詢問逃跑的事宜,我才將計劃又細說了一遍,方才穩住她的心。平日,她假裝虛弱,只有在我面前才能生龍活虎一陣。
“記住,一熱鬧起來你就出門,稍稍打扮一下罷,就說是杜媽媽的吩咐。”
我小聲提醒,出了門去。
……
快意恩仇的大俠,最後,不,是入夜了好一會兒,才姍姍來遲。王築今天一襲白袍,及膝褙子風度翩翩,板實的身體被杜媽媽擋去了一半。聽見風聲,跟我以前料想的一樣,眾姑娘都發了瘋般悉心打扮起來。連慈娉兒也不顧上回的羞辱,在大堂裡明目張膽的勾搭起來。
我躲在柱子後面,目睹一切,不免對王築生出些憐惜。
旋梯處儼然已人滿為患,此時,程家姐弟也聞風出了門,一見到王小爺,立馬趕走了花枝亂顫的姑娘,徑自下樓來。其中,剛好就有才被擠下來的粉仙姑娘。
摸摸腰帶裡嵌著的鑰匙,我神不知鬼不覺地溜走了。
“你先在這裡等,機靈點……”我拉過玖丫,此時,後院正跑來一眾端盤子的雜役,我便故意正聲說:“杜媽媽讓姑娘去伺候著,這會……哎!小鄒,忙什麼呀?”
走在最後的人轉過身,回答道:“王小爺來了呀,真是熱鬧,這些都是二爺吩咐的好酒好菜。”
“對了,熱水還有麼?”
“不知道,這會兒沒啥客人,庖丁們不也去瞧稀奇了嗎,你去後廚看看吧……不說了,嘿嘿,我也想去看看呢。”小鄒傻笑著,一溜煙兒便跑出去了。
辭別了他,我偷笑著走到後院兒。抬頭細看主樓姑娘樓,人走空了,只剩燈火在靜悄悄的燒。此時,闕臺上的曲子也張揚的奏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