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沉水也沒指望楚律答應一般,只喊了一聲,就收了聲。
良久,楚律嗯了一聲,反倒叫隔間門邊的沉水訝異的很。
到底是賀蘭辭的老父,且又疑心賀蘭淳乃是為賀蘭辭傷心才會酩酊大醉,於是楚律少不得要起身去勸一勸,是以楚律匆匆穿了衣裳,臨出門時交代沉水:“看好王妃的被子,莫叫被子遮住她的口鼻,這般她就會少打鼾了。”
沉水哎了一聲,心道何時這王爺變得這樣婆婆媽媽了。
楚律忙向外走,因少不得要叫人調遣人伺候著賀蘭淳喝醒酒湯、含醒酒石、沐浴洗漱,未免其他媳婦睡了不好叫人,便又叫了祈年陪著同去,大步流星地到了留客天,卻見留客天門首聚集著一群人,就連趙銘家的也在。
“必問像不像才子?”何必問清晰地問道,一雙細長的眼睛因酒醉就似含淚一般,比清醒時更有神采,臉色也在燈光下白皙如玉,看去就似悲天憫人的聖人,全然沒了清醒時那一身才華也穿不透的俗氣膚淺。
“何公子非常像才子。”
“何公子英俊不凡,瀟灑軒昂。”
“何公子比賀蘭道長還俊美還靈秀,簡直是鍾靈毓秀,堪稱是天地造物最神奇的地方。”
……
“賞,這個一個銀錠子,那個一個銀錠子,說鍾靈毓秀的,一個金錠子。”何必問伸出手指,清楚地一一將方才讚揚他的人指出來。
楚律、祈年雙雙愣住,看何必問這般清楚的說話,一時拿不準他到底醉了沒有。
“還請這位姐姐替我記著領銀子的人,不然明兒個公子清醒了,叫我去把銀子金子要回來我哪裡去找?”何必問的小廝可憐兮兮地說道,因祈年跟著楚律來,便知她身份與旁人不同。
祈年一怔,又看著小廝手裡捧著個簸箕,簸箕裡淨是一些小巧的一兩的海棠形狀抑或者梅花形狀的金銀錠子,心道原來何必問醉後喜歡散財,人說酒品如人品,那何必問這醉了散財,醒來再要回去又是個什麼性子?
“祈年,料理了這事。”楚律吩咐道,見翠墨迎出來,便先隨著翠墨去見賀蘭淳。
祈年看楚律走了,便對跟何必問說好話的趙銘家的等人道:“嫂子嬸子們快些回去歇著吧,留著幾個人給何公子打了熱水熱茶就夠了。這金銀錠子,嫂子嬸子們信我就交給我拿去給王妃看著,明兒個再還了你們。”
雖是輕易得來的金銀,但誰捨得再輕易地將金銀丟了。
何必問的小廝似是不耐煩明兒個再丟人現眼地替何必問去討回銀子,就低聲道:“嬸子嫂子們信這位姐姐吧,不然明兒個公子醒來定要將銀子討回來的。”
“你們自己記著自己的銀子數,明兒個再去蒲榮院找我。”祈年說道,看眾人將銀子給她,忙拿了帕子兜住。
“你們說,必問到底哪裡不好,為何在她口中成了並非足以寄託終身之人?”何必問又問道。
“何公子哪哪都好。”
“那是她沒眼力勁。”
“因為她是膚淺的人,看不透何公子的高深……”
稱讚何必問的人忙爭先恐後地說道。
何必問慢悠悠地開口:“第一個賞金錠子,其他人,沒有。”
趙銘家的就是說“她沒眼力勁”的那個,不由地不服氣起來,追問道:“我們為什麼不賞?”
“她極好。”何必問慢慢地說。
“哪裡好了?”祈年覺察到何必問的身子晃了一下,忙接過小廝手上的簸箕,叫他去扶著何必問。
何必問甩了甩頭,隨即惆悵地嘆道:“事已至此,何必問呢。”說完了,果然身子向後栽去。
“扶著何公子去書房歇息吧。”祈年說道,將早先包在帕子裡的金銀一起丟在簸箕裡,心道這小銀錠子好看的很,留著石清妍賞人用正好,交代了人去打理何必問那邊的熱水熱茶,將簸箕交給趙銘家的端著,便又向內去。
許是被賀蘭淳聒噪的,留客天裡的餘家兄弟並一眾太醫、官員都已經醒來,於是祈年路上撞上了幾個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之人,便到了賀蘭淳住著的屋子。
“天也天也,天要亡我賀蘭淳!”屋子裡,賀蘭淳仰天呼嘯道,看他衣衫凌亂,顯然是拉他的人很是費了一些功夫才將他拉回屋子裡。
祈年瞧見四處還有些等著撿漏子看能不能從賀蘭淳的醉話裡找到什麼利害訊息的人,於是便又叫人喊了幾個侍衛在這門外看著,叫那些等著聽閒話的人都回屋子裡去。
待進到這客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