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比剛才還要白,就像失去了一隻很重要很重要的寵物。
這是桑諾沒有見過的樣子。
從最開始到現在見禾奚的這幾次,禾奚一直遇事不慌不急,因為有人替他辦,有人替他出頭,不用他動一根手指。而現在他沒有了主心骨,彷彿所有事都辦不好了。
桑諾不由想,如果儲應珣真沒了,禾奚會變成什麼樣?
或者說,他會被以前一直追隨儲應珣忠於儲應珣、卻對儲應珣身邊這妲己一樣的存在十分看不慣的那幫人,欺負成什麼樣?
桑諾一路都在想。
和水很近,桑諾想了半小時,冷不丁聽到司機說請慢走,他陡然回過神,聞見身邊濃密的香氣被吹進來的風打散了一點,禾奚開門要下車了。
桑諾下意識要跟著下,卻在下一秒狠狠皺了皺眉頭,他低頭看了眼昂貴布料上的山包,眼裡閃過了一點迷茫。
他這是怎麼回事?
桑諾說白了是被虐待著長大的野狗,生理知識都不太懂,更說不準對禾奚是什麼感覺,相反,他還有一種肖想小媽媽一樣的禁忌和忐忑,感覺自己做錯了事。
他怎麼能對禾奚這樣呢?這樣是不對的。
禾奚將他撿回來,讓他擁有了一個家,他不能對禾奚有任何越界,想法也不行。
桑諾下車沒有打傘,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他往前走,稍慢半步跟在禾奚身後。
此時的禾奚還在通訊器上打電話。
() 禾奚雖然慌,但也沒完全喪失了理智,他見電話還是打不通,皺眉熄滅螢幕。
一回頭桑諾傻兮兮地不打傘,嚇得要死,趕緊小跑兩步走過去,“你腦子有問題嗎?傘也不會打了?你等下凍壞身子我又要送你去醫院!”
但是禾奚又一想,儲應珣也算是桑諾的救命恩人,儲應珣出事,桑諾也不想看見。
桑諾可能是太著急了。
禾奚垮著的小臉緩和了些,抿唇道:“我知道你擔心儲應珣……我雖然以前沒有來過,但聽儲應珣說過他在這裡有棟投資的大廈,我問一下人,過去找一找。”
那棟大樓的名字大概是很有名,禾奚到路邊稍微問了下人,就問出了去大樓的路線。說來也巧,離他們這裡並不遠,一公里的樣子。
禾奚和桑諾是走路過去的,到了大廈門口,禾奚原本想進去,卻見前面的人被保安攔住,說不是裡面的員工不能進。
禾奚和桑諾也都不是裡面的員工,當然也都不能進,禾奚打的傘稍微有點低,別人看不到他的臉,遠處的保安只狐疑警惕地看了眼桑諾。
桑諾視若未聞,他對別人的敵意和情緒一向不敏感也不在乎,他只知道,禾奚想進去。桑諾看了眼身邊的禾奚,下一秒,大步走到門口。
桑諾太高了,氣質也狠厲特殊,保安以為這人高馬大的男人要來找事,手率先摸向身後的棍子,桑諾卻停了下來,眼珠緊盯保安,聲音沙啞:“怎麼樣才能進。”
保安還有些心有餘悸:“進哪裡?”
桑諾:“大樓。”
“如果不是這裡的員工,一般都是不能進的,”保安遲疑著道,“除非你認識這樓裡的高層,讓他給我打個電話登記一下,就能進去。”
這個辦法是可行的。
但問題就是,儲應珣的電話根本打不通。
禾奚聽見桑諾的轉述,低頭慢慢蹲下身子,抿唇看著通訊螢幕上的未通電話,側頭趴在膝蓋上不願意再打,鼻子很酸地皺了一下,呼吸聲也變得又細又弱。
跑來跑去的太累了,以前儲應珣又沒這樣冷落過他的電話,累計在一起,禾奚有點委屈,想發脾氣都找不到人發。
桑諾站在一邊皺眉垂眼看禾奚,聽見那不太對勁的聲音,以為禾奚哭了,但仔細看過去,禾奚並沒有,只是眼尾有點紅,安安靜靜地半蹲在地上抱住膝蓋。
他這樣一直蹲著,桑諾就一直在旁邊站著,像一根棍子。
桑諾在基地的時候就是常惹人生氣的那一種人,指望他能想出很好的辦法安慰人是沒有用的,桑諾根本不會,哪怕他不想見到禾奚這幅模樣。
禾奚蹲在地上看前面被雨水濺起來的水泊,看著看著,有點昏昏欲睡,抱著膝蓋的手也有點撐不住了。
雨下得幾乎越來越瘋狂,人行走在其中幾乎看不見眼前的路。
禾奚眼皮一抬一垂,不知不覺就在原地蹲了半小時,麻木到腿的知覺都快消失了。
就在準備要站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