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分熟悉的一句話,在孟清和的腦海中裡,自動替換成了“XXX,我XXX又回來了!”
四十五角望天,頭疼啊。
再不樂意,孟清和也得起身迎接,笑呵呵請人進正堂,好生招待。
伯府家人早去膳房告知,今日午膳必要精細些。
朱高燧不是獨行,還帶著小少年朱瞻基和三頭身朱瞻壑。
一位親王,兩位世子。換成一般人,早吹著喇叭燃放鞭炮,蓬蓽生輝啊!
孟清和卻只能按下額角蹦起的青筋, 按了一下又一下。
趙王皮糙肉厚,經常在自家開伙,三四個肘子就能打發。青蔥少年和三頭身卻不一樣,萬一出點差錯,他還要不要活?多少年的大腿都白抱了!
“少保。”
按青筋按得過於專注,冷不丁聽到朱瞻壑的聲音,孟清和沒能馬上反應過來。三聲之後,才穩定下情緒,笑得溫和,“世子何事?”
“我聽王叔說,皇祖父賞給少保一頭番羊。”朱瞻壑大眼發亮。
番羊?孟清和眼珠一轉,明白了,羊駝。
“世子想看?”
“恩。”朱瞻壑點頭,“宮中獸房也有,但皇祖母不許我去,說有老虎豹子,年長些才行。聽王叔說,這種番羊很是有趣,少保……”
聲音拉長,孟伯爺hold不住了。
仔細想想,八成徐皇后也有些扛不住,才讓趙王帶三頭身出宮。
厚黑一點,永樂帝賞下羊駝,莫非早料到有今日?
搖搖頭,還是不要想太多。
“世子請移步。”
帶上朱瞻壑,自然不能落下朱瞻基,朱高燧不用招呼,主動跟上。
羊駝是天子賞賜,又是活物,孟清和特地安排兩名家人照顧。
二堂三堂之間的演武場被隔出一小塊,四周立起柵欄,每日早晚有人清掃,一頭毛茸茸的羊駝,正趴臥在角落,悠閒的嚼著青草。
“它就是番羊?”
朱瞻壑站在柵欄旁,個子不夠,墊腳,一樣困難,直接被朱高燧抱起。孟清和慢一步,不免扼腕。見朱瞻基也是滿臉興味,卻抿嘴不出聲,乾脆向他說起羊駝的一些趣事。
“據家人言,番羊習性很是有趣。世子可想走近些看?”
朱瞻基明顯意動,“可以嗎?”
“自然可以。”孟清和笑道,“不過需等家人繫上牽繩,且只能看不能摸。”
“孤知道。”朱瞻基道,“近些時日,孤同王師傅學習番邦語言,小有所得。皇祖父召見海外番人時,孤也在。從番人口中得知,番羊肉可食,皮毛可製成衣物,卻不能駝重物,更不可騎—乘。”
朱瞻基說得認真,孟清和卻是囧然。
是不是應該感嘆,老朱家人的智商強悍,學習能力一流?以朱瞻基學習“外語”的速度,絕對稱得上一聲天才。這一刻,他似乎能夠理解,夏尚書屢次被朱瞻壑打擊,究竟是種什麼心情了。
說話間,照料羊駝的兩名家人走進柵欄,將繩索套在羊駝身上。羊駝有些躁動,卻很快被安撫下來,等到家人送上靜心調配的飼料,愈發安靜下來。
“好了,世子可走近些。”
朱瞻壑被放到地上,主動拉著朱高燧的手,大眼睛一眨不眨,臉上明晃晃寫著:想摸。朱瞻基雖然穩重,到底還是個孩子,此刻的表現同朱瞻壑並無多大區別。
孟清和不敢冒險,硬是狠下心腸,無視四隻大眼睛中的渴望,將人請回二堂。
小少年和三頭身一步三回頭,孟伯爺突然覺得,自己成了惡人。
這叫什麼事!
皇宮
奉天殿西暖閣內,白彥回放輕腳步,走到御前,輕聲道:“陛下。”
“講。”
“趙王殿下帶兩位世子出宮,去了興寧伯府。”
“朕就知道。”朱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若不是皇后攔著,朕必定抽他鞭子!”
白彥回低頭,沒出聲。
“罷。”朱棣放下奏疏,握了握拳頭,咔吧幾聲脆響,“回京這些時日,朕也呆得乏了。你去安排,朕也出宮走一趟。”
朱棣的字典裡,壓根沒有“宅”這個字。七出邊塞,南北兩京城來回跑,最能體現這一點。
在家裡坐不住,總要出去溜達溜達,身上才舒坦。雖然,這種舒坦往往建立在鄰居的悲催之上……
“奴婢遵命。”
白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