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老實些,別動。”
低沉的話語很快消散在風雪中,孟十二郎以為自己又會不爭氣的心跳飆升兩百,單手覆在胸口,一切卻很正常。
免疫了?
還是習慣了?
眉頭皺了一下,不等他想明白,前方已走來一群人,為首兩人身上的盤龍常服和大氅格外的醒目。
埋伏在四周的燕軍立刻打起了精神,像等待獵物許久的狼群,雙眼發出了飢渴的綠光。
孟清和也將驟起的心思壓了下去。
在冷風中熬了這麼久,最後關頭可不能出錯。
寧王一路將燕王送到郊外,不知不覺的被燕王帶進早已設好的陷阱。
“兄長,小弟只能送你到這裡了。”寧王說道,“給朝廷的奏疏,待小弟回城後快馬送出。更多的也幫不到兄長,只能道一聲愧疚。”
掃過不遠處的雪堆,燕王突然笑了,一掃臉上的鬱氣,語氣驟然一變,“既然如此,不若賢弟與為兄一同起兵靖難,清君側,如何?”
什麼?
聽到燕王的話,寧王有點傻。
在城內的時候,燕王決口不提此事,怎麼快走了,反而拉住自己要一同造反?
寧王心頭一跳,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可已經來不及了。燕王一聲令下,埋伏的燕軍猛然從藏身處躍出,將送行的寧王和護衛團團圍住。
“王兄,這是為何?”寧王臉色發沉,“這裡可不是你的北平!”
燕王沒說話,示意寧王朝身後看。原來,跟隨他出城的護衛大多已束手就擒,零星幾個反抗的也被三拳兩腳揍撂倒,刀架在脖子上,鼻青臉腫,再無反抗的能力。
寧王被困住的同時,大寧城中的局勢也發生了變化。寧王府被投靠燕王的蒙古騎兵控制,王府護衛也被抓的抓,殺的殺,王府官屬同樣未能倖免。
忠於寧王的指揮朱鑑戰死,寧王的妻妾和孩子都被“保護”起來。一身蒙古騎兵裝束的三保走到寧王妃和寧王長子朱盤烒跟前,恭敬行禮,“累得王妃和公子受驚,咱家這邊賠罪了。”
寧王妃沒有說話,朱盤烒滿臉怒意,大聲罵道:“你這閹豎!”
罵完仍不解氣,拔出隨身短刀便要手刃三保。
被蒙古騎兵用刀鞘攔住,朱盤烒更是怒髮衝冠,“你們!”
寧王妃一把拉住兒子,她雖不像燕王妃出身將門,卻也同樣不是纖弱婦質。王爺出城在外禍福難料,王府也被包圍,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馬聽事,”寧王妃的聲音很柔和,“我家王爺一切安好?”
“回王妃,寧王殿下一切都好。”
“那就好。”寧王妃拉著仍不服氣的朱盤烒,“不要胡鬧,等你父王回來。”
三保見王府局勢已定,寧王妃如此鎮定,態度變得更加恭謹。不想包圍王府的一名朵顏衛渠長突然上前,用不太熟練的漢語說道:“王府斬首,捕捉的護衛,算羊!”
三保:“……”
渠長眉毛一豎,“不算?”
“算,當然算。”三保嘴角抽了一下,“不過得等王爺回來一起算。”
“好!”
蒙古壯漢點頭,從懷裡掏出幾張紙和一截木炭,鄭重的記下了此戰能換來的牛羊數目,拉著三保按手印。
“這個,咱家做不得主……”
“恩?”
“沒事,咱家按。”
三保淚了,壯漢們滿意了。
寧王妃和朱盤烒看得目瞪口呆。
這些跟隨寧王多年的蒙古騎兵就是這樣被收買的?
王爺知道了會做何感想?
或許還是不讓王爺知道的好。
就這樣,燕王用牛羊和不會兌現的草場成功挖了寧王的牆角,再回到大寧城,主人和客人的角色已經對調。見大局已定,寧王沒做無謂的反抗,自己一家子都被“保護”起來了,下令調集松亭關的軍隊又能起到什麼作用?
朱棣都敢造反,砍個把兄弟腦袋應該也不是難事。
想通之後,寧王表示願意團結在燕王的周圍,一起靖難,共同造反。
燕王很高興,當即說道,“待到事成,你我兄弟共分天下!”
雖然只是一句口頭承諾,卻也讓寧王激動不已,立即全身心的投入到造反這一偉大事業中。
燕王畫下的餡餅太誘人,致使寧王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他忘記了朱老四有多像他們的老爹。
朱元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