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很糟糕,我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董瑤玉,她向我走過來,我看得見她的動作,卻聽不到她的聲音,我不知道她向我傳達什麼,這時,夢醒了。
“啊!”
我長出了一口氣,坐起來,徐凡在一邊睡著。白天沒有想董瑤玉,晚上竟然進到我的夢裡。我思考著這個夢,雖然我會解夢,卻被自己的夢難住了,難道真的是“有美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之若狂”了?我不大相信,這個夢一定還預示了別的什麼。
“你怎麼了?”徐凡也醒了。
“哦,我剛才做了個怪夢。”
“解夢先生被夢嚇到了?”徐凡笑了,“說來聽聽。”
我把夢到的告訴了徐凡。徐凡想了一會兒,說:“我覺得你確實愛上她了。”
“嗯,就算我承認吧。”我說,“這個夢也一定還有其他的含義。”
“什麼含義呢?先睡覺吧。”徐凡說,“明天你還要出攤兒,到時有的是時間想。”
“嗯,那就睡覺了。”我說。
“你這麼想她,以後我再想辦法給你們製造機會。”徐凡說。
“睡覺吧。”我說。
徐凡和我都不再說話,其實我沒有睡著,還在想著這個夢,我看得到她,卻聽不到她的聲音,難道說……
第二天,我照常出攤兒,雖心神不寧,生意卻超好。
第一個來攤子前測字的是位四十多歲的男人,眉頭緊皺,從打扮上看,他應該是做賬房先生的。
“王生,我兒子今年二十,他身受重傷,我來找你測一個字,預知一下他的吉凶。”
“什麼字?”
“‘魁’字。”這位先生說,“我兒子出生時我就夢見這個字,一直以為他能高中魁元。”
“這個字並不吉利,恐怕你兒子不願意親自告訴你,才讓你來問我。”
“怎麼說?”
“‘魁’字可拆成‘二’‘十’‘鬼’,便是難活過二十歲的意思。”
“這……”
“而且,我猜你兒子是因為跟人發生衝突才重傷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
“因為‘鬥’字啊。”
打發走這位先生,我輕輕搖了搖頭。一夢二十年,結果卻如斯。
接下來又來了一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看上去也是憂心忡忡,他拿了一幅字來測,為一“齒(齒)”字。
“王生,我弟弟外出十幾年沒有音訊,你幫我測下吉凶。”
“他恐怕已經長眠於外了。”我看這個字,思考了片刻說。
“請詳細說一下。”
“‘齒(齒)’為‘歲(歲)’字頭,太歲當頭,下邊如同重重險惡,又似一‘兇’字。以此來看,他已凶多吉少。”我說,“敢問他今年多少歲?”
“現年三十六歲。”
“那便無望了。”我搖了搖頭,“‘齒’代表年數,普天下沒有三十七顆牙齒的人(成人為三十六顆),你現在拿‘齒’字來測,我想他難以生還了。”
“唉,果真如此。”來人嘆了口氣說,“一位朋友已經帶來噩耗,我弟弟在外重病而死,妻子也改嫁他人。這位朋友幫他買了棺材下葬,他病重不能寫信,便讓朋友帶一縷頭髮回來,我們全家人不敢相信才來測字詢問。”
此人說完轉身離去了,我又搖了搖頭。時也、運也、命也。看來一個人若孤身離開家還真兇多吉少。
之後來的是個年輕人,年齡與我相差不多,看上去也是滿臉焦急,他來到我攤子前遲疑了一下,才走過來。
“王生,我父親病重,我來測字算算他的吉凶。”
“那請寫字吧。”我將筆和紙遞了過去。
“就這個‘茶’字吧,我父親一生都是茶農。”年輕人寫好字放下筆。
“照這字來看,不吉啊。”我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吉?請講。”
“‘茶’字上為‘草’,下為‘木’,中間為‘人’,草木中人,怎麼能期望活得長久?”
“如此?”年輕人說,“那我再測一字如何?”
“好吧,你再寫一字。”
“就‘水’字吧。”年輕人思考了一下,又寫了個“水”字。
“‘水’字也不吉利,似‘永’而無頭,即不能長久,水在五行中被土克,土為葬用,因此怕你父親已不遠黃泉路了。”
“那……”
“三天。”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