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嗚嗚”的聲音。
陌生的場景,陌生的人影,卻有一種若有若無的熟悉感。我不由得撐住右腿,把頭往前探去。忽得臉頰一陣涼風,身前的弦羽猛的向前一步,一手搭上三生石,一手似要去觸那人影,卻不料,還沒碰到,畫面突然一抖,化為一屏雪花。弦羽滯了一瞬,懸在石屏前的纖纖玉手萬分不捨的滑下,垂於身側,竟似失去筋骨般無力。
我想那破石頭可能是太久沒用壞掉了,正要回頭喊白鬍子,石屏上又突然現出景物來。卻不是剛剛的那一幕。畫面中的溜金巨柱,紫晶高臺,氣派非凡,宏貫瓊宇,不是紫輝殿還能是哪裡?只不過殿上坐的,不是笛天,而是前天帝——蒼麟,氣宇軒昂而又不失溫婉的蒼麟。日般明亮,月般清朗,比那幅畫中的脫俗要更真實,比石洞裡的離世清消要生動,生生讓人仰慕的挪不開目光。
腿上忽然失力,完全麻木掉。慌忙中,手急急撐在地上才不至於歪倒。掌心一痛,傳來徹骨的寒意。緊跟著,後腦開始嗡嗡作響,一陣一陣的痛。
我捶了捶腦袋,耳邊傳來一個天籟般的聲音。“正如弦羽所言,昨夜的聖閣之火,乃偷潛上界的魔界妖女所為。所幸曦月及時趕到,將妖女斬殺,聖閣中的大部分上古神籍才得以儲存。”臺下一片寬慰附和之聲。“是,值得慶幸。可是,今早聖閣清點完畢,我才知道,這是魔界策劃良久的一場陰謀。他們要的,是宇光鏡,是天上人間!”臺下又哄哄然,一半驚詫一半憂惶。“魔界妖女何以能跨魔檻之門而入……”蒼麟向臺下左側瞟了一眼,“暫且先不追究。現在,當務之急是尋回宇光鏡,否則,魔界一旦進攻,我們將防不勝防!”臺下齊齊響應。蒼麟頷首道:“曦月身體抱恙,暫不能去魔界。弦羽,此事就交由你處理,二十八翼及靈霄閣隨你任意調撥!”
這才注意,萬年前的弦羽,依然是一身帶著光暈的雪白。“弦羽領命!”
“事不宜遲,散朝去辦吧!”蒼麟起身,銀紋蒼錦揮灑出翻卷天地的大氣。
群臣退散出殿,個個眉頭緊鎖,如臨大敵。弦羽也不例外,甚至鎖的更深。卻不料,出的殿來,腳下片刻的猶豫之後,弦羽飛起的方向並不是流星宮,而是……
銀色的半月島被金耀四刻的陽光比的有些蒼白。遠遠看去,竟似有點高處不勝寒的孤獨無助。
我晃掉腦中蒼麟的身影,開始期待傳說中天界戰神的卓越風姿。
然而,毫無徵兆的,畫面再次扭曲,又碎化為滿屏的七彩雪花。
弦羽惱了,拋開涵養,一拳捶在三生石上。那石頭未動分毫,依舊是滿屏的雪花點。隔了一會,畫面重新出現,不再是剛才的延續。似乎已經回到了流星宮。
“太虛,怎麼回事?!”弦羽一手扶著三生石,側身問白鬍子,語氣壓抑,字字咬的沉重。“它記下的,我記得。我忘卻的,它跳過。三生石就是這麼記載人生的嗎?”
太虛搖搖頭,白鬚白眉下,一臉凝重。“我還以為您的失憶是重傷後潛意識刻意逃避所至,不料……”
弦羽從我身邊匆匆掠過,站到白鬍子面前:“不料什麼?”
我用力撐了撐手,憑左腿站起身,沒站穩,向後連跳了兩步,靠到了三生石上。白鬍子偏頭看過來,卻被弦羽抓住肩膀。“是為什麼?!”
白鬍子忙道:“三生石會一一記載,但您關於曦月殿的記憶怕是被封住了。至於是什麼封住的,太虛還不得而知。那次的事,太虛畢竟不在場。”
一段讓人窒息的沉默。
我順著光滑的石面滑下,坐在冰冷的地上,頭就靠在還透著熒光的石屏上。耳邊傳來的聲音,清晰的就像事情真的發生在身邊一樣。“弦羽,此行有何發現?”我條件反射的轉過頭。蒼麟的臉,就在我的臉頰旁邊,只要稍微動一動,就能碰到。不知怎地,石面冰的扎臉,臉上卻突然燙的能融化寒冰。
“太虛,我問你。綠昔的師父……”不知什麼時候,弦羽蹲在了我的面前,手裡捏著更不知是什麼時候跑出來的蒼龍之淚。“是他?”弦羽朝石屏瞟了一眼,轉向白鬍子。
白鬍子遲疑了片刻,點了點頭。我連忙又轉頭去看石屏,石屏上卻已化成了雪花漫天,一個人影都沒有。
“回去吧。”鬆開還裹著布袋子的蒼龍之淚,弦羽的手向我的肩頭探去,剛剛觸及,又僵住,向後縮回。我盯著那隻白的嚇人的手,覺得它有些顫抖,便想伸手去握:“弦羽你怎麼了?”
弦羽忽得起身,扭頭朝石門走去。衣襬扇起的霧氣撲面而來,卻和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