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修行之中,你就從來沒留意過身體的異樣?每逢月圓,你的胸腹之間是不是會多出一團精元之氣?是不是還特別想睡?你腦中有沒有出現過什麼特別的聲音?……”
白鬍子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我卻沒再聽的進去,一心只回想著當初師父的解答。師父不是這樣說的,他從未提過什麼一體多元的謬論,他說這是修行的正常反應,讓我不用理會。所以我一直這樣認為,即使那團精元之氣越來越充沛,也當真沒再理會。難道……不是嗎?
看著弦羽嚴肅的神情,內心掙扎著,有些無法把持,我俯身揉了揉腿,蹲下身,靠在三生石上,抱住雙膝:“有,可是沒聽到過什麼別的聲音。可師父不是這樣說的……他說沒事啊,他說是正常現象。師父……”又瞞我什麼了嗎?
“他說正常?”白鬍子捋了捋鬍鬚,點頭道:“看來他是知道。既然如此,你和她應該有相互依存的必要,老夫也不必追究了。”
我茫然的抬頭看了他一眼,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說師父知道?他說什麼相互依存的必要?我和她?她是誰?綠弗嗎?我和她都在這副身體裡,師父一直就知道?怎麼會這樣?如果是,師父千年來眼中的這副身體,是她還是我呢?每日清晨醒來見到的第一抹溫柔目光,是給我的,還是給她的?
撰著白鬍子抬腳欲退的袍擺,我低著頭木然的問:“她在哪?”指了指腦袋,“這裡?”,又指了胸口,“還是這裡?”
白鬍子蹲下身,撥開我額前的頭髮,慈愛的笑著:“別生悶氣,丫頭。他不說,該是怕你不自在。其實,憑你的靈力,若一直都沒留意到另一個精魂的存在,這隻能說明她太虛弱,或者是自願龜息沉默。”
那麼,是在保護她嗎,師父?不告訴我,是怕我討厭她,趕她出去嗎?你若不許,我又怎麼會做?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讓我在無知中以為是在和你一個人朝夕相處?為什麼讓我以為,你眼中那個小小的我,就只是我?綠昔……綠昔……綠弗也有個綠字,綠昔是叫我們倆,還是隻取意於她?
我晃了晃頭,趕走了一些讓我心驚的埋怨,但依然問:“她在哪?”
白鬍子搖了搖我的肩膀,笑道:“你在哪她在哪。只是你強勢,她弱勢,你醒著,她睡著。呵呵,你為何有如此深厚的靈力,為何有三色的璃彩聖光,說起來也好解釋了。除去你師父的那部分,另一些,應該就來自碧玉冰蟾。或許,這就是你師父這麼做的原因。”
我像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連忙抬起頭,近乎渴望的尋求一句不是或許的答覆:“真的嗎?”
“怎麼還哭了?”白鬍子憐愛的拭去我臉頰上的淚水,笑道:“他怎麼選了你這麼個愛哭鬼?不過,這脾性兒還真是像,若不是知道了曦月殿還在輪迴之中……老夫真的會以為……嗨,也該是寵多了,呵呵。好了,先起來,待流星宮主看完,再回去慢慢哭,啊。”說完,白鬍子拉我站了起來,扶著我退到了旁邊一根鐘乳石旁靠著。
前前後後,弦羽未動,也未插一語。也是站的遠了,收拾了心情,才發現弦羽的側面竟僵直的像一具精緻的雪雕。清冷孤傲中,仿似流淌著迂迴百轉的綿綿苦寂,梳也梳不直,化也化不去。
莫名一陣心酸,更莫名的,蝕去了方才的胡思亂想。
不管怎樣,我相信師父是為我好,我還知道,弦羽會一直對我好。
白鬍子走了過去,“流星宮主,您想從哪看起?前世的事……那是多少年前了?要看嗎?”
弦羽搖搖頭,垂下眼簾。看在我眼裡,竟似抖落了一地霜華。“就從一萬年前聖閣失火看起,時間也不早了,跳躍著看吧。除了與曦月相關的,其他我都記得清楚。”
白鬍子點頭,見弦羽站到今生石前面,忙揮灑起拂塵,催念起古語。青灰色的石面,透過霧氣,漸漸明亮了起來,繼而出現了一些人影,再隔了一會,居然還有聲音發出。我大大的吃了一驚,忍不住一瘸一拐的靠近了去。無意中,注意到弦羽負在身後的手,交握的很緊,很緊。
“回稟流星宮主,聖閣失火,不過聽說曦月殿剛好就在附近,已經趕過去了。”雪羽宮,弦羽的臥房,燈未點,卻亮的甚似雪地。
石屏中弦羽套上外衣,步履明顯焦急。“下去吧,我親自去看看。”
爾後,畫面一轉,已是一處火光噬天,人聲鼎沸的景象。而隨著距離的拉近,這眾仙雲集奮力救火的背景下,臺階邊上一個縮成一團的小小人影漸漸佔據了整個石面。小人兒身後,被映成金色的神韻,不安的左右搖晃著,不時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