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香地撲進鼻腔,嗆得他淚流滿面。
他照常上班、開庭、應酬,除了酒喝得猛些,和以前沒什麼兩樣。
發小張弘拉他去吃韓國烤肉,他在烤架上抹油時,不知怎麼把手背朝了下,皮肉烤焦的異味瀰漫在整個餐廳。
“你這是烤熊掌還是烤鳳爪?”張弘站在醫院的走廊上,臉都青了,“你算什麼大男人,就那麼拿不起放不下?”
他想笑一下,卻沒成功。
以那種決絕的方式離開的人,為什麼在二年之後又要回來呢?
她竟然還記得他的手機號。
昨天,他收到一條簡訊,是一串陌生的數字。“我已到北京,明天十點的飛機到青臺。”
他心裡面一陣抽痛,突然知道這是誰了。這樣講話的方式,彷彿她以前出外演出結束,回來時告知一聲。
他接到簡訊後,總會早早地去機場等著。她一下飛機,就能看到他溫柔的笑臉。
現在要去嗎?
他閉上眼,胸口激烈地起伏著,嘴角浮出一絲苦笑。過去這麼久了,她還是能輕易扯動他心底的某根弦。
牆上的掛鐘叮叮咚咚地敲了九下,他突地跳起來,拿著車鑰匙急急下樓。
他對自己說,他不是去接她,只是想看著她功成名就、榮歸故里是什麼一幅模樣!
車在通往機場高速上瘋狂地疾駛,風呼呼地在耳邊刮過。有海的輝映,青臺的天空總是很藍,藍得刺眼。
他停好車,時間已快接近十點了。
心撲通撲通地跳著,扶著電梯上行時,指尖都發了白。出關處擠滿了人,他避開人群,走進附近一家書店,在門邊挑了個可以看到出關處全景的角度。
飛機很準時,十點剛到,機場廣播裡播送從首都機場起航的航班已抵達青臺機場。他控制不住心頭的震顫,心跳極快,一下一下,沒有規律地撞擊著胸腔,隱隱生疼。
不一會,她夾在魚貫而出的旅客之中,走出了通關處。
米色的風衣,灰白的牛仔褲,微微彎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脖子上隨意搭配了一條塗鴉風格的長圍巾,還是那麼優雅,還是那麼清麗。這種氣質只有沉浸於藝術殿堂之中的人才會顯現。
她一點都沒變。
他呆呆地看著,看到她四處張望,急切地尋找著誰,嬌柔的小臉上露出一絲失落的神情。
她是在找他嗎?
她又巡睃了一遍,長睫低落,憂傷地收回視線,慢慢往外走去。
他沒有追上去,事實上,他渾身的力氣都象被抽盡了。他默默看著她的背影,俊容痛苦地抽搐著。
在離他不過十米的另一側,陶濤手中抓著一個寫有“左修然”的紙牌,正眼眨都不眨地凝視著他。
第三章,驚豔
左修然很討厭等人。
不管是公司開會,還是與女伴約會,如果對方遲到十分鐘,他立馬轉身走人。
他轉了轉脖子,再一次看錶,十點過半。他低咒了一句,踢踢腳下的行李箱,心頭一股無名火狂猛地升起,不過他俊美的面容上不會流露出半點。
怪不得總公司決定今年才向青臺分公司增設新型發動機的生產線,員工如此散漫無紀律,不講究效率,看來管理層有問題。
他無奈地欠身準備去扶行李的拉竿,一縷帶有魅惑氣息的香味輕飄飄地從他身邊飛過。
他斜斜嘴角,慢悠悠抬起頭,目光定格下來:前方十米,發現有目標物。
當真是個尤物!
一看就知道面料一流的黑色修身風衣勾勒出可樂瓶身材,不是華倫天奴,至少也是寶姿新款,黑色的絲襪襯得雙腿修長,美目流盼間,風情無法阻擋。
他認為完美的女人,年齡通常二十五六歲上下,輕熟女,還略留有那麼一點孩子氣的天真,但同時已經足夠世故,深諳穿衣打扮之道,並且收入獨立,講求實際,有著白領階層應有的體面學歷和一點小聰明,也許還有點布林升亞的小情調,渴望愛情滋潤但身邊剛好差那麼一個Mr。right。
眼前的女人太過嫵媚,顯然不太合格,但打發下時間,也能湊合。
他沒有急於走過去,而是當女人翩然回眸時,他恰到好處地迎視著她,微微一笑。那種迎視,只是一種禮貌,可四目相對時的電光火舌,卻是高電伏的。
他非常自信,能在他的注視下淡然自若的女人很少。
女人先是一愣,然後淡淡點了下頭,便收回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