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這話魏瑾泓先說出了口,這讓賴震嚴不由側頭看了他一眼。
“哪日文定?”
“尚只定了婚約,三年後再行婚嫁之約。”
“嗯。”元辰帝按了按手指,也知這事操急不得,現在魏家還在喪期。
說罷,他看向魏瑾泓又問,“你家夫人那身子好了點沒有?”
“尚未,”魏瑾泓這時皺眉,“喝的藥,還是喝一半吐一半。”
元辰帝聽了拍桌,“這是要死了?要死就早點死,死不透就給朕滾進宮來見皇后!朕的皇后,想見一個臣子的婦人都不能見了?豈有此理!”
元辰帝思及剛皇后在宮中跟他哭喊的話,明知她見賴氏另有別的意思,但他把皇后說過的這話複述喊完後,心中也對魏瑾泓家中那個病鬼夫人不滿到了極點。
什麼樣的混帳,連皇后想見,她都可不來!
還不如真死了得了。
見元辰帝火冒三丈,魏瑾泓那向來淡泊的表情也冷了,作揖淡淡回道,“稟皇上,臣的病妻還不能有事,她要去了,臣在無父之後無妻,怕真應了國師之言,臣是那孤煞短命之人。”
見魏瑾泓提起那奄奄一息躺在宗廟中的國師,元辰帝的火氣頓時熄了一半,良久後,他撫著額頭疲憊地對面前這兩個又朝他跪著的臣子悵然道,“走吧,讓朕靜靜。”
“是。”
“是。”
兩人退下,在他們走到門邊時,元辰帝突然叫住了魏瑾泓,“魏卿,你留下,朕問你幾句話。”
“是。”魏瑾泓便轉過了身。
等賴震嚴出去,門重新關上,無辰帝無奈地問魏瑾泓,“跟朕說實話,為何不讓她進宮?就是說幾句話而已,朕不信震嚴的親妹妹應付不過來。”
“她怕,”魏瑾泓沉默了一會,抬頭看著他輔佐了兩輩子的皇帝,“她怕皇后,怕您,還怕我,怕我們隨便幾句話就可以讓她死。”
“怎會如此?她是震嚴的妹妹,以往她做的那些事可沒瞧得出來她有多怕。”他的話讓元辰帝啞然失笑了起來。
賴氏膽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別以為他不知道任家的那些買賣有些是出自她手,也別以為她跟祝慧芳來往的事他不知大概。
她要是膽小,這天下就沒沒膽大的婦人了。
“在臣眼裡,她就是一隻驚弓之鳥,”魏瑾泓抬著深遂的黑眼看著皇帝,“要是嚇得她連飛都飛不動了,她就會真的咽上最後一口氣,皇上,到時,臣心中那個人就會徹底沒了,不像您的皇后,還能跟您吵還能跟您鬧,要是不快了,左右您事後還能幫著出氣,臣的妻子要是沒了,臣就是到時想對她好點,也找不到活人了。”
“荒唐。”魏瑾泓的話讓元辰帝冷了臉,可眼前的這清瘦之人站得甚是挺拔,再想著他舉全族之力鋪路之事,訓斥的話也就說不出口了。
罷了,他想留著她就留著吧,留著她也方便,畢竟她姓賴,要是真死了,幾方都不好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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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清瘦了些?”賴震嚴一見到眼前那似一陣風就可吹跑的妹妹,眉頭就攏了起來。
“沒瘦,”賴雲煙搖頭,笑道,“這兩日歇得好,精神可比前幾日好得多了。”
說著從他的對面起身站到賴震嚴面前,笑道,“您再瞧仔細些。”
她還這般輕率,賴震嚴眉頭皺得更深,往對面坐著的魏瑾泓看去,見他笑而不語,便朝她訓道,“誰讓你過來的?沒規矩,還不趕緊回去坐著。”
“誒。”賴雲煙遭到訓斥也不以為忤,回了原位坐著。
“最近在忙什麼?”
“什麼也未忙。”賴雲煙搖頭道。
“府中的事管得過來?”
“管得過。”
“那就好,好好當你的家,不可輕率。”當著魏瑾泓的面訓過妹妹,賴震嚴也當給了魏瑾泓面子,前來找魏家人談事完了的他隨即就向魏瑾泓告辭。
賴雲煙隨著魏瑾泓送了兄長到了門邊,再隨了魏瑾泓回了院。
等魏瑾泓坐下,她把賴三兒帶回來已整理成冊的訊息給了魏瑾泓,又再拿出剛剛兄長塞給她的看了看,看完之後交給了魏瑾泓,“這是舅父幫我探的,你看看。”
她那兄長也是好玩,就是如今當著魏大人也非要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絕不坦言。
魏瑾泓接過她手中的冊子,看頭一頁時速度還很快,過後就越來越慢了。
一冊只有六面字,等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