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魏賴兩家的護衛大都是大嗓門,一罵起架來,七嘴八舌一多,簡直就像是兩軍對壘,連擊鼓聲都比不上他們澎湃。
但論嘴舌,被賴震嚴一手訓練出來的賴家人確實要技高一籌,句句都要捅魏家人的痛處,連魏家人喝酒一碗要分作兩次喝都是錯,像個娘們。
魏家人罵不過,手一摔,兩腿一跨,怒火沖天,“君子動手不動口,有本事,來……”
賴家人更不怕了,打架就打架,不等魏家人廢話,人就撲上去了,言行一致得很。
打到半途,賴雲煙往往都要出去偷瞄兩眼,但怕自己被人看見惹了人的興致,往往也只是偷偷摸摸的。
這次她聽著熱鬧聲也有些忍耐不住了,扶著魏瑾泓的肩膀起了身,就要往外去。
魏瑾泓抬頭看她一眼,那有著三分笑意的嘴角這時有些無奈,“今天過年……”
“大人還不嫌熱鬧?”賴雲煙驚訝道。
魏瑾泓乾脆拉住了她,拉著她在身邊坐下,“讓他們鬧鬧就算了。”
大過年的,還是和氣點好,她就別出去添油加火了。
“可惜沒炮竹。”賴雲煙有些可惜道。
往年都有的東西,有的時候不以為然,一旦沒有了,怪不自在的。
“嗯。”魏瑾泓虛應了一聲,算是回答。
賴雲煙把手上的毛套取了下來,在炭爐上烤了烤手,拿起茶杯喝了口茶,頭還是不斷地往視窗瞧。
外面白雪紛飛,只是帳蓬用來傳光線的視窗被紙糊住了,看也看不太清晰。
魏瑾泓在處理公務,賴雲煙也不擾他,漸漸一杯茶喝完了,她攏了攏身上的裘衣,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
“去躺一會。”魏瑾泓轉過了臉。
賴雲煙搖了一下頭,“睡得太多了。”
越睡,腦子越不活絡。
那一摔,還是把腦子摔遲頓了。
“我來整理吧?”賴雲煙看著案桌上的書冊道。
“好。”
賴雲煙抬頭朝他一笑,翻開了手邊的冊子一看,只看前面一頁,後面也就不看了,如此一一根據內容歸類,也算是心中對魏家收到的情報有個片面的瞭解,但又不算全面。
她其實也只是信口一說,但真把案桌上的東西全整理會,整個人都精神了。
魏瑾泓所知道的,比她以為的還要多一點。
“開春後,就真熱鬧了。”賴雲煙摸著最後一本書冊的紙角笑道。
魏瑾泓剛寫完信,用鎮紙壓著等著晾乾,聞言點了下頭。
紙壓不住火,善悟要盡善心,把訊息一傳去,來的人就多了。
天下大亂,皇上手上兵力守足皇城不成問題,但要守全天下那是不可能的事,皇上勢必會有決擇,不過那選擇對平民百姓可不會是什麼好事。
“你們要是料錯了,這天下要是再收復,可不是什麼易事。”賴雲煙壓好書角,笑道。
“不是易事,也不是難事。”魏瑾泓淡然道,“皇上有兵權,諸王也聽他的候令。”
“呵。”賴雲煙笑。
也是,這天下歸根到底,誰的拳頭硬就得聽誰的話。
“你不喜歡京城?”魏瑾泓不經意觸到她冰冷的手,回過神來拿上了毛手套與她套上。
“喜歡。”
“你以前想走。”
“不是想走,只是不想呆在一個不喜歡我的地方。”賴雲煙誠實道,“我喜歡宣京的繁榮,我生長於宣京,房屋樹木都是我喜歡的,哪怕是以前魏家我住的園子我都曾很捨不得離開,沒有幾個人想離開自己熟悉的氣息,皆道落葉都要歸根,何況是人?一個人要是在自己生長的地方都呆不下去,那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在這裡無法再生存下去,他不能在這個地方得到自己想要的。”
“你想回去?”魏瑾泓怔仲了半晌道。
“如若有能回去的地方……”賴雲煙笑著看他。
“活得久一點,就能。”魏瑾泓吻了吻她的額頭。
賴雲煙失笑,就勢靠在了他的肩頭,心平氣和地道,“誰知道呢,走到哪一步就算哪,大人,誰都不知道以後的事。”
“你想世朝了?”
“想。”
“多久未收到震嚴兄的信了?”
“兩月有餘了。”
他一樁一樁地問,她一樁一樁地答,後來她的聲音越來越輕,睡在了他的肩頭。
魏瑾泓側過頭,看著她安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