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人,請您原諒,
如果我說話斗膽反對您的高見。
敝師完全不在乎你提的那些方面,
他的天性是以謙遜為先。
自從高貴的師祖無故隱遁,
敝師就一直是坐臥不寧;
非等到師祖回來他不安心。
這間書室照舊儲存,
和浮士德博士離去以前一般光景,
它等待著他日歸來的舊主人。
我本人從不敢冒昧走進——
究竟今天轉了什麼好運?
四周牆壁似乎都感到震驚;
門柱搖動,門閂脫榫,
不然的話,連閣下也進不了門。
靡非斯陀
令師現在何處?
領我去見他,或請他來會晤!
助手
唉,他訂下非常嚴格的戒條!
我不知道好不好前去打擾。
他為了從事偉大的工作,
成年累月過著極幽靜的生活。
他原本是學者中最孱弱的一員,
現在竟變得和燒炭夫一般,
從耳根烏黑到鼻尖,
為吹火燻紅了雙眼。
每時每刻在渴望大功告成,
只有火鉗發出音樂的聲音。
靡非斯陀
難道他連我也不許走近?
我是來促進他幸福的人。
助手退場,靡非斯陀莊重地坐下。
我剛把這位子坐定,
就從後邊來了一位熟識的客人。
這一回他卻是嶄然一新:
會變得狂妄和驕傲透頂。
學士
(由廊上衝來)
我發現門戶開放,
終於大有希望!
現在可不比從前:
活人像死人一樣
在腐蝕中萎縮沮喪,
活著的時候就在死亡。
這些板壁和牆垣,
都傾斜而快下陷,
我們若不見機躲開,
一定會被壓扁。
我比誰都大膽,
也不敢進去冒險。
可是今天我還要探悉什麼!
多年前不是到這兒來過?
那時我戰戰兢兢手足無措,
是個初出茅蘆的老實小夥。
我相信鬍子老頭兒必然不錯,
把他們的空談一再揣摩。
他們從破舊的古本,
向我胡謅一些事情,
分明連自己也不相信,
卻用來浪費大好光陰。
怎麼?——在那斗室的後層,
還坐著一人模糊不清!
我近看時好不驚異:
他還披著那棕色的毛皮,
的確和我離開時一般光景,
粗糙的毛茸裹著全身!
當時他顯得能言會語,
因為我聽不懂他的意思;
但是我今天決不受欺,
昂然地向他近逼!
老先生,如果冥河之水渾渾,
還不曾淹沒你那斜垂的禿頂,
你得認清現在來的學生,
已從學院的教鞭下長成。
我看你還是故我依然;
我卻今非昔比,你得刮目相看。
靡非斯陀
我頗高興鈴聲喚你來前,
當年我就不曾輕視臺端;
毛蟲和蛹已經預言,
未來的花蝴蝶是多麼翩翩。
那時你對頭上鬈髮和領上花邊,
還懷著童稚般的快感——
你大概從不曾留過髮辮?——
我看你今天的髮式模仿瑞典。
你完全顯得精明強幹;
可是回家去切莫專橫武斷!
學士
我的老先生!咱們又在原地碰頭;
你可得考慮革新時代的潮流,
少把模稜兩可的話兒胡謅!
我們對事物有完全不同的考究。
你曾經把善良誠實的青年愚弄;
當時你毫不費力就告成功,
可是今天沒人敢輕舉妄動。
靡非斯陀
要對青年純講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