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電話確實提醒了他,想要開始一段感情,就必須在另一段感情中全身而退,他該怎麼做,才能彼此都能兼顧到?
正想得出神的時候,聽到一聲輕微的開門聲,聶伯庭抬眼一看,是顧爾清。她剛洗完澡的樣子,長髮用一塊灰色的毛巾包住,穿著一身寬鬆保守的淡黃色睡衣,看上去要比實際年齡小很多。
“怎麼了?”
“口渴。”
聶伯庭這才看見她手裡的白瓷杯,微微皺眉,這個白瓷杯對她來說似乎別有意義。剛結婚不久,她就為了這個白瓷杯重返成宅,結果回來後一連情緒低落好幾天。縱使家裡有許多精緻的杯具,每一個都比她手中這個要好百倍,她卻唯獨鍾情這個,到哪都形影不離。聶伯庭實在搞不清,這個白瓷杯對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
顧爾清見他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也不打算理會,想要下樓倒點水喝。聶伯庭正在想著白瓷杯,她擦肩而過的時候,一股沐浴後的清香把他的神智拉了回來。他側首,正好看見她的側臉。他有幾秒鐘的震驚,因為他清楚地看見,她左側發跡線緊挨著太陽穴的位置有一小道月牙形的疤痕,淡淡的顏色,若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應該是時間很久了。
“顧爾清?”他及時叫住她。
她轉過身,臉上平靜如初,那雙清透的眸子鎖著他。
“額…你發跡線上的疤…是怎麼回事?”他遲疑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問。
只見她的眼色黯淡了下去,又瞬間恢復原樣,“不小心摔的。”
聶伯庭正想說點什麼,卻聽她的聲音傳來,“晚安。”說完,就自顧自地走了。見她的背景消失在樓梯口,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不是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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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往事
頭髮沒幹,心有點亂。
顧爾清在浴室裡漫不經心地吹著潮溼的頭髮,透過鏡子,看到了自己額角上的疤,若不是剛才聶伯庭提起,她早已忘記了這塊疤痕的存在。她關掉吹風機電源,湊身到鏡子前,這小塊月牙形的疤痕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淡化了不少,但留在她白淨的肌膚上,還是顯得略微突兀。伸手摸了摸,不疼不癢,思緒不由得回到從前。
……
那年顧爾清十八歲,去學校填報完高考志願回來,卻見周靖溪已經站在門口,電話裡他沒有告訴她他今天會回來,她加快步伐走到他跟前,滿眼驚喜,“你怎麼回來了?”
他不答反問:“還順利嗎?是報了我那裡嗎?”
關於志願,其實兩人早就心照不宣,他的問題顯然就是明知故問,顧爾清見他難得面色緊張,忍不住想逗逗他,裝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你的大學可是全國最高學府,風險太大了…”
還沒等她說完,就被他的聲音打斷,“你的分數絕對沒問題,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麼?”
“可是…”顧爾清為難地低頭看著鞋尖。
“可是什麼?那你到底報了哪裡?”周靖溪突然琢磨不透她的表情,有些氣急敗壞,臉色陰沉了下來。
顧爾清終於忍不住,咯咯笑了出來,“你的話還算不算數?”
周靖溪跟不上她的思維,“什麼話?”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聲音很小,細若蚊聲,“你說過,等我上了大學,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他一聽,硬板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顧爾清滿足地笑了笑。
他被她明麗嬌俏的笑容奪走了思緒,然後又認真無比地看著她,“等通知書來吧,我們好好慶祝一下。”他希望,他能在她人生重要的轉折點上牽起她的手,和她分享那份激動人心的喜悅。
顧爾清看穿他的心思,沒再說別的,她只是看著他的眼睛,笑得很好看。考上週靖溪所就讀的大學,對她來說是兩全其美的事,既可以逃離成家的桎梏,又可以和喜歡的人在一起。顧爾清暗自慶幸,她的人生會不會因此明朗了?
……
通知書寄來的那天,一家人正在吃午飯。顧爾清迫不及待地拆掉快遞,開啟一看,竟然是昆大的錄取通知書。這怎麼可能?之前查詢的時候明明已經被那所夢寐以求的大學錄取了。她當時是怎麼一種反應,她已經記不清了,意識模糊間,她感到一雙熟悉的大掌扶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接下來,便是一陣不可開交的爭吵。
“是你乾的對不對?為什麼要這樣?”周靖溪把顧爾清的錄取通知書摔在成士天面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