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翻開書繼續看,沒想到他卻更快一步搶過她手裡的書,眸子染上一層更濃的怒意,又問了一遍:“你就這麼討厭我?”
顧爾清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他的舉動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幼稚又可笑,她緩緩起身,迎上他的眼,若有似無地笑著:“聶伯庭,你是沒有常識麼?”
聶伯庭不明白,他在談論的是她虐待他的玉蘭,她卻反過來說他沒有常識?她是不是沒有搞清楚重點,如果是這樣,他可以再告訴她一遍…
正欲開口時,就聽顧爾清獨特的聲音傳來,她看起來並沒有被自己的慍色所嚇到,不緊不慢地說:“玉蘭適合生長在室外,你把它禁錮在一個精緻的花盆裡,它遲早有一天會死掉的。”
聶伯庭聽完,霎那間目瞪口呆,他覺得實在很丟人,卻又驚喜地發現一個事實,迫不及待地確認:“所以說,你不是因為討厭我而把我送給你的花扔在院子裡的?”
“當然不…”顧爾清還沒說完,立馬又發現他話裡的玄機,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道:“送給我?”頓了頓,又問:“為什麼?”
他有些尷尬,隨後用目光指了指那副靠在窗邊沒有完成的畫,面帶赧色,“我記得年三十回華莊園的時候你對著這那棵玉蘭發呆,我想你應該是喜歡的。”他的聲音越說越小,他覺得此刻的自己就像一個青澀的少年正在對初戀女友進行表白,臉紅心跳又忐忑不安。
顧爾清的腦海泛白了幾秒,又及時找回自己的聲音,她的目光順著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副沒有完成的畫上。
“謝謝你。”她說。
聶伯庭意外地轉過頭去看著她,她小巧的嘴角微微上揚,他忽然覺得她此刻的笑容是真實的,雖然很淡,但是神色卻是那麼溫和。他覺得自己的心跳變得有些慌亂,外表卻在故作鎮定,“晚餐差不多準備好了,下樓吧。”
“嗯。”
……
聶伯庭晚上在家的時候,顧爾清總是會自覺地讓出書房。他本想和她在客廳一起看電視的,又怕惹她沒了興致,才悻悻把自己關進書房。在連續看了幾個企劃案後,不期然接到蕭肅的電話。
“聶少和聶少奶奶有進展了麼?”蕭肅的語氣裡帶著玩味,開門見山。
“唔,不能說是進展,但要比之前好了很多。”聶伯庭看了看錶,原來已經這麼晚了。
“不覺得一頭熱很辛苦麼?”
聶伯庭勾了勾唇角,“這種感覺蠻新鮮的。”
蕭肅在電話那頭嘖嘖了兩聲,“只怕會不長久。”
“那又何妨?”
蕭肅的語氣變得認真,“不是我非要掃你的興,這件事你最好還是認真考慮一下,不要衝動。”
聶伯庭暗自低笑,如果說對顧爾清的感情是衝動的話,持續的時間會不會太長了些?
“艾榆前幾天給我打過電話。”蕭肅停頓了兩秒又繼續說道:“她在電話裡泣不成聲,她不能失去你。所以你要想好了,你一旦做出選擇,就意味著惹上一個大麻煩,你明白我在說什麼。”
聶伯庭聽完,剛毅的下巴繃直,他明白,蕭肅是在提醒他不要忘了艾榆的存在。可是問題就在於,艾榆和他以前交往過的女人不同,他和她的感情不是逢場作戲,更不是簡單地說一句分手,或是拿一筆錢就能打發。他承認,他愛過這個女人,所以不會用不堪的方式跟她說再見,一定能有一個兩全的辦法…
等等,愛過?
聶伯庭連自己都覺得震驚,他在不知不覺的狀態下居然把自己對艾榆的感情歸結到了過去時態。按了按泛疼的眉心,緩緩開口:“你也許不知道,顧爾清就像是我的心魔,我對她的喜歡每天都在瘋長,即使我努力剋制,它還是四面八方地蔓延,那種壓抑的感覺太難受。”他停了停,繼續道:“或許可以這麼說,我壓根就不想剋制。”
“你完了。”
“我知道。”
“顧爾清並不喜歡你。”
“我知道,可是…”
“總有一個可是。”
“我能有什麼辦法?我已經試過了,可卻是徒勞。”
“聶少啊聶少,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你終究還是逃不了。”
聶伯庭無奈地笑笑,說他膚淺也好,濫情也罷,對於顧爾清,他就是不想放手。
……
結束了通話,聶伯庭見時間已晚,就打算起身回臥室。樓下客廳已經安靜了,只有一盞壁燈散發出微弱的光,想必她已經睡下。滿懷心事地走在長廊上,蕭肅的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