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回醫骨的路,兩人又這樣你追我跑地回了醫骨。
眼見著谷主回來,崔嬸正打算說些什麼,誰知無妄身影一飄,甩了門躲了起來。崔嬸看了閉起來的門好幾眼,才重新回過頭來,就見白月慢慢走了過來。
“小姐回來了。”崔嬸笑著迎上來:“外面好玩兒嗎?”
按理說這是白月第一次出谷,對外面的事物應該滿含新奇期待。崔嬸大概以為這次無妄帶著白月出谷,是為了替白月慶祝生辰。
白月聽得崔嬸這麼問,看了眼緊閉的房門,抿著唇微微笑了一下:“挺好玩的,崔嬸。”她頓了頓,又道:“師傅還帶我去杏花樓,看了漂亮姑娘。”
“哐當”一聲,房裡傳來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
崔嬸也愣在了當場,表情複雜。
白月垂了眼,突然就想起了正事兒。
她狀似不經意地問崔嬸:“近來我和師傅外出,谷裡有發生什麼事情嗎?”
崔嬸這才回過神來,頓時一拍腦袋:“對了,瞧我這記性!”
白月心頭一凜,繼而聽得崔嬸說道:“前幾日我從神魔之地帶回來個孩子,今日剛醒過來。”
白月深吸了口氣,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崔嬸怎麼會突然去那裡?”
“星兒草正好沒有了,我去採了一些,就碰見那個孩子渾身是血昏迷在不遠處。”崔嬸說著,表情有些躊躇道:“我知道醫骨不能隨意救人,但是他似乎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小姐整日裡埋頭苦讀,連個笑容也少,他和小姐年歲相當,我尋思著讓他留下來,陪著小姐。”
崔嬸幾乎是看著白月長大的,將白月當做親生女兒看待,處處為她著想,她帶著男孩子回來只是為了白月,對於其他並不知情。
“我知道了。”白月點點頭,心緒有些煩亂:“崔嬸帶我去……”
“他在哪裡?”白月話還沒說完,緊閉的門扉突然被開啟,一身白衣的無妄走了出來,他沒看白月,只對崔嬸說:“撿回來的那個孩子在哪裡?”
崔嬸的表情有些微的惶恐,隨即道:“我將他安置在偏房裡。”
無妄點點頭,就往偏房的方向走去。白月跟在他身後,有些摸不清他想做什麼。
皇甫玦側坐在床邊,發如潑墨,五官俊逸,蒼白的面色不僅不損他的俊美,反而給他增添了幾分病弱的美感。
白月看到他的瞬間,體內屬於無白月的情緒便浮動的厲害,有恨意有委屈有不解,也有濃濃的不屑。白月被這突然衝上來的情感弄得有些難受,只緊緊抿唇將之努力壓制住了。
等她回過神來,兩人已經交談結束,無妄正準備離開。離去前白月回頭看了皇甫玦一眼,恰巧對方也正在看她。白月皺了皺眉,移開了視線。
跟上了無妄的步子。
“師傅,你要救他?”她觀皇甫玦面色,對方只不過勉強醒了過來,身上帶著的毒並未解開。上輩子皇甫身上的毒就是無白月請求無妄替他解的。
“不救。”無妄答,頓了頓又看了白月一眼:“你去救。”
“……”白月張了張唇:“為什麼救他,醫骨的規矩……”
“醫骨的規矩是我定下來的。”無妄無所謂地笑了笑:“救了他又不會被別人知曉,況且……以後他就是你的師弟了,救自己的師弟也不算壞了規矩。”
白月心緒煩亂,不過思量了片刻,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師傅。”
哪怕一切都像無白月那一世的情形發展,該害怕的也不該是她。如今的她和上輩子的無白月全然不同,雖然一切發展都和上輩子差不了多少,不出意外夏琳琅一行人還會將主意打到她的頭上,那時也要看她同不同意。
皇甫玦身上的毒並不好解,但是白月不吝嗇於嘗試。
如記憶中的,改名為無玦的皇甫玦醒來之後,因為缺失記憶的緣故,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默。然而白月比他還要冷淡,除了必要的施針,診斷,送藥,平日裡根本見不著她的身影。
十來天之後,皇甫玦體內的餘毒已清,白月替他最後施了一次針。拔針之後收拾銀針準備離開時,突然被皇甫玦叫住了。
白月轉身看他:“有事?”
經過這麼多天治療,皇甫玦面色已經好了很多,他站起身來,劍眉星目,十四五歲的少年,已有了之後的影子。他看向白月,聲音如玉石相擊:“大恩不言謝,若是日後……”
“不必。”白月看著他,頭一次露出冷漠之外的表情,意味不明道:“承諾了再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