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自然美的拓展
科幻電影並不排除傳統的自然風光。在科幻電影中展示自然美,要注意自然風光和情節本身的統一。這些在其它型別片中也是一樣的。但科幻片由於可以突破現實的界限,構建自然景觀,因此,在這方面擁有更大的選擇餘地。
在《星戰前傳——幽靈的威脅》中,天行者阿納金和在納布星上戀愛,許多場面完全是追求美學效果。整個納布星被盧卡斯設計得宛如古典油畫,這和整個電影的古羅馬美學風格是協調的。在這些畫面產生時,多半配合著抒情風格。
影片《超時空危機》是一部“太空哥特式”電影。一艘封閉的飛船、一個超能力的邪惡的異人。故事本身並不新穎。但編導將它設定在一顆藍巨星的光芒下。整部電影大部分情節都在這種詭異的、幽暗的蘭光下發生。似乎是地獄的入口。這個佈置完全體現著美學方面的追求:宇宙中確實有藍巨星存在,但它又恰好可以突出影片的懸疑風格。“藍巨星”在宇宙中遠少於“紅巨星”(《超人第一集》開始時,氪行星便毀於一場紅巨星爆炸。)。作為故事背景,更是微乎其微。
在《深淵》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情節,發生在幾百米深海里。那裡幽暗、光線朦朧。而這也與電影的懸疑風格相一致。
第四節:技術之美
傳統美學的基本是自然美。電影誕生幾十年裡,自然美也是它最重要的美學基礎。而科幻片恰恰顛覆這一基礎。作為一種城市的、工業的、科技的、向前的藝術,科幻從來都在顛覆以鄉村、農業、傳統為主體的舊美學。電影銀幕只不過是它的一個新陣地而已。
如果觀看科幻片,再比較現實題材的電影,我們會發現,自然風光在科幻片中的比例遠少於現實題材電影。當然,某些外星背景的科幻片刻意展示自然風光,如《星河戰隊》,但那些從地球上取到的外景,在影片中只代表外星。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自然美。所以,科幻片在處理傳統自然美方面並不擅長,甚至不去擅長。
馬克思在談到天主教堂建築時講到:“巨大的形象震憾人心,使人吃驚。……這些龐然大物以宛若天然生成的體量,物質地影響人的精神,精神在物質的重壓下感到壓抑,而壓抑之感正是崇拜的起點。”《影視美術設計》88頁,呂志昌著,北京廣播學院出版社出版。科幻片某種程度上繼承了這種作法,但卻展示完全相反的精神內容:它們製作巨大到超越想象的技術產品,來體現人類科技力量的巨大,甚至,科技的冷漠。
在《星球大戰》第一集開始部分,一艘“殲星者”星際戰艦追逐起義軍飛船。它緩緩地從上面入畫,一點點展示它的巨大,這個鏡頭持續了十四秒,才出現它的尾部。除了技術之巨大外,對比前面攸然飛過的起義軍小飛船,這個鏡頭也體現了銀河帝國擁有一個令人壓抑的,專制的力量。所以導演才讓它從上面入畫,以取得泰山壓頂之勢。
同年誕生的《第三類接觸》中,也出現了充滿天際的龐大飛船。由於它以美國的魔鬼山為參照物,所以更顯其大。到了《獨立日》中。遮天蔽日的外星飛船更是直接渲染了恐怖。
巨型建築,也是科幻片裡喜歡展現的物件。《第五元素》、《星球大戰前傳》、《機器戰警》、《銀翼殺手》裡,高聳入雲的巨型建築都是必不可少的風景。《我、機器人》《摩托車天大樓失火記》甚至把它當作主要的情節背景。
將技術表現發展到極端,某些科幻片完全無外景。比如《異形》、《撕裂地平線》等等,情節主要發生在宇宙飛船內部,也就是從頭到尾使用攝影棚搭景。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導演、美工只是反映背景的具像性,而不考慮其美學性質,那麼將會令觀眾審美疲勞。所以,突出技術中的美,是科幻片的重要美學特色。
以《異形》為例,絕大部分情節都發生在一艘飛船上。於是,這艘飛船裡面,宇航員生活和工作的主要艙室,被佈置的明亮、簡潔、寬敞,異形脫逃後,則隱蔽在昏暗、複雜、狹窄的機械艙、動力艙等處。後者從黑暗中出發獵殺前者,便是這種色彩佈置所要體現的內容。
又比如《撕裂地平線》,裡面的飛船內景,據說是將一個教堂的內部裝修拍攝下來,然後透過電腦變形制造的。製片人不是花不起錢搭內景,而是這個變形的教堂充分體現了這部影片的懸疑特點。教堂本身是一個施加精神影響的場所,建築式樣和內裝修都圍繞著這個主題。而《撕裂地平線》的內容,則是一艘飛船對內部的人進行精神控制。兩者在意義上有極大重疊。
如果對科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