譏笑你,世間有這樣不講理的人麼?”青年人多少也有點火氣,一聲長嘯,脫形換影,身子凌空竄起,翔空若游龍,迎著那捲來沙影中,疾翻左掌劈出。
阮天鐸已得恩師鍾千里奇門遊身迴圈掌真傳,這一掌之力,自然不小,掌發如江河倒瀉,勁似雷霆萬鈞,只聽蓬地一聲,更將地上沙塵激起數丈長,卻未聽見矮子聲息。
阮天鐸猛劈一掌,見沙塵中沒了聲息,連忙飄身落地,忽聽身後呵呵一笑,道:“小子,老爺在這兒等你啦!”驀覺勁風由身後襲來,似是指已沾身。
駭得阮天鐸心頭一顫,他自得天都老人傳技,再下都蘭哈拉山,就未碰上個這等身法奇異之人,急忙再又向左橫掠,手中摺扇刷響一聲,一式“回龍八轉”,——團扇影點出。
矮子陡覺扇尖上勁風不弱,哈哈一笑,收指一滾,斜刺裡滾出一丈。
人家空手,阮天鐸竟逼得扇招出手,雖將矮子逼退,不由臉上一紅。
才在一怔神,哪知矮子往斜刺裡滾出,似是退避,卻忽地呼的一聲,滾了個半圓,反又欺近身來,右掌一圈,道:“好小子,你真敢與我動手動腳?再接老爺一招。”
阮天鐸陡又一聲長嘯,肩不晃腳未移,脫影換形,兩人不但在掌指相搏,而且還似在比賽輕功。
約莫有一盞爇茶時間,那矮子竟未將阮天鐸敗落,忽然一矮身,竟又施展出地躺功來。身子如疾風滾繡球,阮天鐸立覺齊腰以下四周,全是一片奇異的勁力襲來,若不凌空竄起,眼見就要傷在矮子之手。
好個阮天鐸,朗朗長笑,凌虛步空,一騰數丈,身子向右飄出,耳中陡聽上空響起那矮子沙嗓子道:“好小子,你也會凌虛步空,這不是班門弄斧麼?”
阮天鐸驚得驀一回頭,卻見那矮子比自己還竄得高,正自上空撲來,但矮子這一句話,卻將阮天鐸提醒了,霍地飄身落地,雙手向跟隨下撲的矮子連拱道:“原來是凌虛子老前輩,請恕晚輩不知,多有冒犯。”
矮子果是河朔二矮的凌虛子,雖是阮天鐸再以晚輩之禮相見,那凌虛子仍像與阮天鐸有氣似的,不但大盤臉上的小眼睛,睜得又圓又大,而且還在吹鬍子似的,喝道:“誰要你稱我做老前輩,我正想去找天都老兒和鍾千里,問問他們,為什麼要收你這個喜新厭舊的徒弟。”
這一下阮天鐸可聽清了,這“喜新厭舊”四字,不是說的雲娘之事麼?這一想,驀然明白過來,必是凌虛子與雲娘見了面,雲娘已向他訴說了自己隨鐵若蘭來此之事。
當下忙抱拳笑道:“老前輩休生誤會,晚輩幼蒙恩師教誨,豈是負義之人,今夜來此,正為尋訪雲娘而來,想解釋那點誤會。”
凌虛子又瞪眼道:“你還想找她?別作夢!像你這種人,老爺恨不得一掌將你劈下江去,你可知一個候門千金,為了你這小子,已決心出家了麼?”
阮天鐸腦中轟然一響,真像轟雷貫頂,身子晃了兩晃,道:“老前輩,晚輩確未忘義負情,是雲娘誤會了,快請說出雲娘現在是否尚在綠竹塘中,弟子要去向她解釋。”
他驚震得一臉惶急之色,凌虛子如何看不出,倒是有些信了,才眯著細眼,突又哈哈笑,道:“小老弟,你遲啦!此時她們怕不已在百里以外了,再要找她麼?只怕又要一番手腳了,不過我倒可以指你一條明路。”
阮天鐸一聲長嘆,道:“雲娘必是隨神尼前往神山去了,想不到我數日奔波,仍是無緣見一面,老前輩可知那位胡姑娘是否也去了神山?”
這才將過去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原來這凌虛子因為百了神尼吩咐雲娘及錦雯住在綠竹塘中,等她回來,兩位姑娘不走,那凌虛子也就跟著不能走了,皆因一則神駝子傷勢未愈,一則那鑽天鷂子裴林,也得作個處理,總不能丟給兩個女娃兒,自己一拍屁股便走,是以便留了下來。
百了神尼走後,這位河朔二矮之一的凌虛子,倒費了不少唇舌,總沒將太行巨盜的鑽天鷂子裴林,勸得頑石點頭,要知裴林雖是巨盜,劫的卻是不義之財,良善的商旅,從不蚤擾,只是性情有點高傲,不肯向人低頭,這就成了捉虎容易放虎難,其實凌虛子此時要想廢了裴林,不過易如反掌,但他是武林成名人物,裴林又無多大惡行,所以連凌虛子也不知道這事應該怎麼辦才好?
三個人住在塘中,神駝子倒是命手下之人,招待得十分周到,這一天,雲娘與錦雯,由黃沙洲回來,閒暇無事,凌虛子自然就問及雲娘及錦雯身世來,那雲娘及錦雯,也甚是敬重凌虛子,這才將自己經過坦白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