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要好上一些。來,這邊請。”
敲響了執政官辦公廳的房門,裡面傳來吳紹霆回應的聲音,鄧鏗推開門請蔣百里進去。
吳紹霆正在批閱關於浙江省組建新軍政府的請示書,他從桌案後面抬頭看到鄧鏗和蔣百里,馬上擱下了手中的鋼筆,笑著站起身繞過辦公桌來相迎:“百里兄,闊別兩年有餘,今日可算是把你盼來了,一路上多有辛苦,今晚我在公館設下家宴為你接塵。”
蔣百里面色淡然,說道:“吳執政盛情,在下誠惶誠恐,只怕難以當得。”
吳紹霆心道:這蔣百里還是老樣子,心高氣傲的很。他表面上仍然笑道:“什麼當得不當不得,百里兄這樣難得的大才自然不能怠慢。反而我還擔心家中小宴不夠隆重!”
蔣百里露出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說道:“吳執政太客氣了。此番在下南下,還是應了松坡將軍的邀請,難以推卻這份人情。若論與吳執政的交情,在下寧可直言不諱的說並無深交,所以還請吳執政省去那些世俗禮儀的麻煩,不妨直接談一些正經事更有用。”
這番話雖然說的不算太嚴重,可同樣也很露骨,吳紹霆誠心誠意設下家宴為期接塵,蔣百里非但不領情,還直接點破看不起吳紹霆這份關係,當真是讓人難堪。站在一旁的鄧鏗臉色驟變,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一路上熱情遭冷遇也就罷了,這蔣百里在見到堂堂大執政官之後還是這般無禮,實在讓人惱怒的很。
鄧鏗剛要開口嚴肅的提醒幾句,不過吳紹霆卻先哈哈笑了起來,說道:“百里兄啊百里兄,你可真是特立獨行,難怪被稱為大才。你說的很對,大丈夫應該以事業為先,既然如此,你先請坐,我正好有一份重任委託給你。”
蔣百里欣然坐了下來,等著吳紹霆的交代。
吳紹霆說道:“我直接說了吧,松坡兄一直很推薦百里兄的才情和能力,而我也深知百里兄與松坡兄的關係。松坡兄東渡日本治病之前,制訂了一套國防軍的編練計劃,如今我正愁缺乏能人主持。”
蔣百里冷冷的笑道:“國防軍計劃?究竟不是吳家軍計劃嗎?”
吳紹霆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站在門口的鄧鏗、李選廷二人更是心頭一震。蔣百里才剛剛下火車與吳紹霆見面,卻敢當著吳紹霆的面說出這樣不知輕重的話!
半晌過後,吳紹霆臉上仍然保持笑容,雖然比起之前要少了許多熱情,他說道:“正是派外人誤傳要編練吳家軍,所以才請百里兄坐鎮統籌,如果連這一點都不能表示誠心的話,那吳某真是無計可施了。不過話又說回來,若是別人當著吳某的面說這樣的話,吳某一定不會輕易罷休。然則,百里兄你不同。”
“有何不同?”蔣百里冷笑著問道。
“我曾與松坡兄談過一件事,吳某之所以千方百計請松坡兄南下,除了南方大局之外還有一己之私,吳某希望以松坡兄為鏡,以明曉得與失。松坡兄東渡日本之前,我還特意請教該取何人而代之以鏡,松坡兄提到三個人。”吳紹霆認真的說道。
“哪兩個人?”蔣百里忍不住好奇起來。
“其一是松坡兄的恩師梁卓如先生;其二是宋漁父;其三就是你蔣百里。”吳紹霆一絲不苟的說道。
蔣百里臉色逐漸嚴謹起來,略有驚訝的看著吳紹霆,一時想要開口詢問又覺得答案就在心中,於是就顯得欲言又止。
吳紹霆微微一笑,說道:“百里兄你與我年齡相仿,而當年魏徵卻比唐太宗年長十八歲,所以我很奇怪松坡兄為何會提及百里兄的名字。”
蔣百里問道:“那吳執政如今可有想明白?”
吳紹霆搖了搖頭說道:“事實上我沒有多想,但我相信松坡兄的推薦。說一句題外話,試問百里兄,你是否也信任松坡兄呢?”
蔣百里可不是愚鈍之人,他思維轉的極快,立刻就明白了吳紹霆的用意。對方正是在拿蔡鍔來做牽引,希望能化解彼此的恩怨。他在心底下暗暗嘆了一口氣,自己看來確實有些固執觀念,今時今日的吳紹霆早已不是當年那個廣東軍閥,否則蔡鍔也不會心甘情願任期麾下。
“吳執政,”蔣百里平靜的開口說道,“我為我剛才的話道歉,我不應該因為一己私心而發表未經考證的言論,並且還詆譭了吳執政的一番好意,實在不該。”
“百里兄切莫如此,我知道你是一個敢言直諫的人,有你加盟執政府必然能讓我更清楚自己的行為準則。希望從今日起,你我能確立在同一陣線上,為中華民國繁榮安定、獨立自強竭盡所能。”吳紹霆欣然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