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出自他的意見啊,不過也是奇怪,他為何非求你前來制丹?此事當真奇哉怪也。你骨骼雖然清奇,隱有仙風道骨,但鼻孔外露過多,註定一生貧寒,哪有什麼千萬家產?你自詡富家子弟,這不是誆騙貧道嗎?哈哈。”
我呆了一呆,笑道:“你既然知道我是誆騙,如何還要我前來拜師?嘿嘿,你師父已經避敵離家,你們卻要我到這裡幫你們煉丹,難道不也是一種誆騙?”
衛道士搖頭,連說非也非也,少主人行事自有一番道理,他現下告訴你也是無妨。我們茅山煉丹一脈,早在明朝中期已經沒落,數百年來一直深受到符籙派的排擠壓迫,在茅山已無處存身,沒奈何,歷代弟子只好尋求入世之道,混跡為農夫商賈之流,手中丹經雖有,身上錢財全無,且沒有適合的煉丹之地,直到民國初期有一祖師上棲霞山砍柴,無意中發現這個石洞,茅山丹宗才有了落腳之處,但時值亂世,也沒有足夠的財力塗鼎起火。
“改革開放形勢好轉,我師父經商掙得百萬之資,家道殷實
後重生丹道之念,他帶領我們師兄弟在秣陵家中隱修煉丹,只是時代不同了,丹材取之甚難,我們師徒煉丹多月,夜半及曉,實是非常辛苦,更花費了無數錢財,但所練出的丹藥只能養顏駐世,卻不能得道成仙。
“師徒們正在疑惑之際,忽有外敵來犯,那人的術法修為卻是奇高,交手之際,我們登時不敵,師父遁走他鄉生死不明,少主人只好帶我們在這個山谷繼續密煉,嘿嘿,那塊丹陽金就是竊自師父的家中,盜賊不是那大敵是誰?如今少主人得到丹陽金塊,定然能推斷出敵人的下落。”
說話間,銅鼎已被我們安放在灶臺上,陳元方換上一身潔淨的道袍施施然走了過來,背上插了一把古色古香的木劍,手裡拿著一隻鈴鐺,我忍不住心中好笑,陳元方口口聲聲看不起符籙派道士,但他的一身打扮卻和那些畫符唸咒的道士十足相似。
“唯昔聖賢,伏煉九鼎,丹鉛之道,法皆九轉。”陳元方唸唸有詞,突然用木劍向我一指:“你,分管鼎器,添換水火!”,又指向衛道士:“你,調節陰陽,注意卦象轉換!”
所謂添換水火,不過是在灶下燒火,向鍋中添水,這些都是重體力活,哪有一點技術含量?我看了看丹爐旁邊的風箱,心中老大不情願,轉過頭來,只見衛道士正在排起卦爻,準備調節火候。
正文第七十五章棺解(上)
按陳元方的說法。他們煉丹所取的丹材並非金石丹砂,而是地下游蕩的亡靈,但我幾次添換水火,都沒能發現亡靈的痕跡,暗地裡施用了幾次攝魂術,也沒有拘押到一絲魂魄。
塗鼎起火後,我已經拉了兩天的風箱,心中越來越不耐煩,若不是為尋找那姓鄧的惡道,誰耐煩在這個不見天日的地方弄這些煉丹的玄虛?這兩天陳元方頤指氣使,對我們吆來喝去,頗像以前的壞地主使喚長工,衛道士唯唯諾諾,我卻是好生氣悶,勸衛道士說:“你是大師兄,如何卻聽那陳元方發號施令?你看他跑到外面的雅間睡大覺,卻讓咱們在這裡打地鋪,又支使咱倆幹活,簡直沒有一點兄弟情分。”
衛道士為難道:“在人屋簷下,怎能不低頭?貧道採購丹材,常年在外奔波。師弟卻時刻侍奉師父,俗話說:近水樓臺先得月,他不離師父身邊,又能說會道,自然深受師父寵愛,他恃寵驕橫,別人也不敢拿他怎樣,嘿嘿,只是得意不可忘形,早晚還怕受到報應。”
我聽出他們師兄弟並不和睦,心中不禁大樂,魂魄合煉本是茅山宗的修仙之道,實是以修身養性的內丹術為基,想不到竟被茅山丹宗誤解為以魂魄煉丹,當真是讓人笑掉大牙。看來茅山丹宗的沒落,固然與遭到符籙派傾軋排擠有關,但外丹術的荒誕及煉丹道士本身的見識有限卻是一個重要原因,象陳元方這樣瞞上欺下的人物能夠在丹宗裡得勢,也難怪茅山丹宗一直被茅山符籙壓低一頭。
起火第三天是丹材入鼎的日子,水火既濟後,陳元方腳踏禹步,手中的鎮魂鈴不住搖起,丹室裡響起一陣刺耳的鈴聲,突然間他“咦”地一聲,不搖鈴鐺了,我和衛道士抬頭向他看去,只見他嘴巴半張。滿臉都是沮喪之色。
衛道士搶上前,把耳朵貼在鼎爐上,只聽“嗷”地一聲,他捂著燙腫的耳朵直跳了起來。
我以為他一定會大為憤怒,不料衛道士捂著耳朵,臉上也露出一副沮喪的表情,“奇哉怪也,爐裡難道沒有魂魄?”他轉向陳元方說,“水火燒煉魂魄,鼎爐只有越來越冷才是,怎會變得這般燙熱?”
陳元方怒道:“鼎爐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