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知道,考慮的很多。可現在只剩你們兩個,也就是說,他們要考慮的東西已經考慮完了,你跟那個陸澤安,你們兩個是考慮完了之後,要誰都一樣的兩個人。所以現在才讓南柳定主意,既然你倆都一樣,而且南柳也不喜歡你倆,那你覺得現在要她挑的話,她會考慮什麼?”
傅居忽然坐直了,半張著嘴,一臉恍然大悟:“怪不得陸澤安最近卯足了勁要討好你!”
又愣了一會兒,傅居咋舌,看著拾京,感嘆道:“怪不得我娘說你一點都不傻……你好奇怪!你這……挺通透啊!嘖,竟然還能想到這些……”
拾京送他了個淡淡的白眼,低頭專注地看自己畫的火銃結構圖,圖紙上基本已成形,線條幹淨,結構清晰。
傅居好奇地湊過來,問他:“所以……你真打算……就是現在這樣,當個眾所周知的……外子?萬一,我說萬一啊,公主挑我大婚,我要是不讓你住公主府中,你會不會記恨我?”
拾京淡淡道:“聽不懂你什麼意思。”
傅居按住他的圖,拾京嘆了口氣,只好看著他。傅居正經問道:“我是說,你不介意這種?”
“大婚嗎?”拾京道,“我們蒼族本就不用談什麼婚。”
“……原來是這樣。”傅居愣了一下,因為不知道外界的‘婚’到底指什麼,所以拾京一直對南柳大婚這件事沒深想。傅居道,“好,就算你不要名分,你……公主婚後要立儲,之後要有孩子,這孩子肯定沒你的份,現在我把話給你講明白,你好好想想。就算你現在頂一個侯爺認的乾兒子,一個昭王徒弟的名號,也只是聽著好聽,可最終你也只是個外子……”
拾京面無表情地呆望著圖,看了半晌,忽然問道:“意思是……他們現在是要讓南柳從你和陸澤安中間挑一個生孩子?然後……大婚指這個意思?”
傅居焦躁地雙手搓臉,把臉拉得老長,似是憂愁,用複雜的目光看著拾京,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你難道一直以為,大婚完就完了?你……好天真,天真的讓我覺得��幕擰D鬩徽�D腥恕��憔醯沒櫫昃兔皇鋁耍咳緩蠊�韝�鬩恢彼�匏�桑�閬朧裁疵朗履兀俊�
拾京表情怔忡,過了一會兒,他忽然扔了炭筆,站了起來,眼睛看著製造辦門口。
傅居連忙也爬起來:“……咳,那什麼……想什麼呢?”
拾京忽然扭過頭,衝他一笑,說道:“那你們晚了。”
“……啊?”
拾京笑得很開心:“是你倆想得美,南柳我早定下了。”
傅居像是爹憂慮兒子,眼神又同情又無奈:“……管你定不定下,大婚之後,反正孩子不是你的,而且外子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會有很多規矩,到時候你見公主,可不是想見就見,想來就來。你說定下了,一點……一點用都沒。”
“那就不要大婚了。”拾京剛剛的笑瞬間冰封,帶著明顯不開心的語氣說,“南柳她知道怎麼回事?”
“知道,大家都知道。”
拾京微微動了動眉毛,呆立好久,回過身三下兩下收拾好圖,對傅居說道:“我先回去,讓我想想怎麼辦……”
“想吧。”傅居說道,“最好快點想,公主最近也在愁這事,春闈在二十八號,之後就要定婚期,你最好在二十八號之前,想個辦法出來。先說好,我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聽天由命。要是公主最後挑的我……不管怎麼說,以後府中沒你住處,你趕緊想明白了。”
拾京盯著手中的炭筆,好像在思考要不要砸到傅居臉上,最終,他收好炭筆,選擇無視傅居,出了製造辦,站在門口發愣。
侯府他不想回,昭陽宮和王府他也不想回,他阿爸是誰,他自己有猜測,但誰都不告訴他。
所有的事似乎都停滯了下來,就跟他忽然想明白‘婚’是什麼概念之後的內心一樣。
所有的東西都攪拌到一起,稀裡糊塗,之後停滯不動,他無半點辦法。
拾京皺眉,決定以後,自己最不喜歡的詞,就是大婚。
拾京尚在發愣,拐角處的算命老頭扛著旗走過來,笑眯眯問他:“孩子,看相算命占卜,來一卦嗎?”
拾京內心正亂,被算命老頭打斷,抬頭一看是延半江,沒好氣道:“之前的那個阿婆呢,我要她來看。”
“哎哎,瞧瞧,氣不順,今日吉凶未看就出門了吧?是不是受挫了?來來,老兒我給你指條路,讓你逢凶化吉。”
延半江眨了眨眼,指著街東的國子監:“瞧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