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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貴有自知之明。然而張大爺並不覺得自己有哪點作得不對。時間長了之後,見諸位功勳卓著的將領們在自己發言時流露出驚喜讚歎的神情(實際上是期望他看了後心情好些能快點結束),信心愈發膨脹。奧維馬斯雖然在小方面經常冷嘲熱諷他兩句,但兩人不和的傳言全天下皆知。流言甚多,因此反而不好在這方面對他進行專項打擊。
三星裡有資格打擊張寧的人不多。奧維馬斯不肯放話,我和張寧在工作生活感情諸多圈子上又沒有絲毫交集,更樂得看到他在哪裡給奧維馬斯艦隊丟醜賣乖。幾方面因素結合起來,他的行為無人管制,以至於愈發猖獗起來。
雖然他自己承認“在戰術上還有改進和進一步提高地餘地”,但已自覺得在戰略規劃上比三星的大部分人都高一點點,即使是奧維馬斯,在很多方面也有與他共同探討地必要。其實這種事是奧維馬斯一手造成的——如果不是他那麼堅決地頂住地面的壓力。不讓地面高階將領上來,無論如何也不會有張寧發話的位置。但奧維馬斯寧願看到權力被張寧這樣的人分走,也不願意見到一個有威望有能力的老將躍居自己頭上。
戴江南被關小黑屋之後,張寧曾來探望過一次,給戴瘋子留下了一手提箱的書和作戰教材,語重心長地要求他繼續學習進步,跟上師長的腳步。然後對小戴發表了兩個小時的個人戰略構想。把戴江南洗得頭暈眼花心發慌,完成了紀檢組三個月都沒能完成的工作量。我與戴江南聊到這些時,曾問道:“老張究竟講了些什麼啊?”
戴江南痛苦地回憶了一會,喃喃說:“你把A演變到B,再說這樣其實是不完整的,需要重新考慮。然後再回過頭證明A演變到B的正確性必然性和可持續研討性。把這樣的話週而復始兩個小時——就是他苦心研究出的戰略。”
“老張年紀不小了。我上三星時他還不怎麼顯老,聽人經常背後稱其為‘年輕的張寧少將’,還以為他只有三十多。結果沒想到大家是在開自己地玩笑——太空總署的級別一貫給壓制得厲害,上代人能混到他那個級別的,有幾個年輕得了?他現在白頭髮也出來不少了,比奧維馬斯年紀還大些。快五十了吧?”我兔死狐悲地對江南兄致以同情:“他就不能休息休息,讓大家都輕鬆些?歇口氣,也差不多該準備退休後的事了。”
“他才不那麼想嘞!”戴江南嗤之以鼻:“他老人家可不認為自己老,經常說:‘古比雪夫可是我的前輩呢,年近古稀了還戰鬥不已,我總得幹比他要強吧’這樣的話。每天學習地勁頭,我看了也佩服得很。可是啊,黃二。不是說他的壞話。這種事當真要看點天分的。你來三星沒幾年,只上過一個短期培訓班,可你就比他要強得多了——不,應該說,比他弱的還真沒幾個。他在這方面實在是沒悟性,而且盡拿三十年代那套來看待現在的事物,根本學不進去的!他付出了百倍於我等地時間精力,但學到的東西幾乎就沒有增加過。糟糕的是他自我感覺還特好。千萬不能讓他當真帶兵啊,那會是噩夢。”
不幸的是,戴江南的噩夢成為了現實。張寧的存在對於奧維馬斯來說也頗為無可奈何,以他的身份地位來拼命爭取,甚至向全球聯合會寫去了請戰的公開信,不給個艦隊指揮是不行地,艦隊規模小了都是糊弄不過去的。他佔據了先期接收現代級的位置,爭取到了一個行星攻擊艦隊後並沒有滿足。從同期到達的另外一封來自虹翔親筆的信中得知,在郭英雄提出了A路方案後,張寧幾乎是針鋒相對的偏向了B路方案,提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向費里亞大本營。
聽到這裡,奧維馬斯終於忍不住刺了他一句:“張,不打仗可是不行的,早打比晚打好,一面作戰比腹背受敵好。”
“閣下好戰之心過盛,對目前形勢判斷得不準確。”張寧堅持道:“我們應保持最強的實力殺到對方主星,即使不能克盡全功,也可以大展人類聲威。比之在宇宙中廝殺經年,拖著殘破之軀抵達那裡面對以逸待勞的敵軍明智得多。”
按GDI的慣例,這種重大的決策問題都要事先經過內部醞釀。形成初步統一意見之後才拿出來開會。以至於GDI的一個會議開起來只要一週,準備期往往長達半年甚至一年。這是面子工程。全是為了對外對下表現出一團和氣。然而這種優良傳統延續了幾十年後已經逐漸蛻變,這次奧維馬斯和張寧事先根本就沒談過,直接拿到決策會議上來吵。倆最高領導一吵,下面的軍官自然也根據派系吵了起來,只有虹翔一人沉得住氣,坐在側席上幹喝茶不開腔。
兩夥人整整吵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