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辛軍長什麼時候開始改行唸佛吃齋了?”
辛巴忽然笑了起來,過了好一會才說:“動手收拾他們只是個粗活而已,但霍專員準備如何應對今後的事?當真以暴制暴到底麼?”
“大難當前,辛軍長倒有雅興問起這些俗務來了?”霍書湘警覺地盯著辛巴:“真要談什麼的話,你應該說得更清楚些。”
“用四○四的一貫手法當真就可以平定混亂的局勢麼?一時也許可以。長久呢?你的人就不會腐敗變質麼?還有,非法獲取證據的辦案程式中不可能不出現冤假錯案吧,被冤枉地人又怎麼辦?要我幫你彈壓局勢倒是簡單,但你得記清楚一點,事後沒人會把帳算到我身上得,只會算到你身上。霍專員就不為今後想想麼?”
“辛軍長看來並非單純的軍人啊。”霍書湘悶哼了一聲:“首長要求我在最短的時間內,最好是半年之內把這裡清洗乾淨。就只有這種辦法了。我的人我自己清楚,保證他們一年半載規規矩矩的還做得到,更遠的事可不是我這種身份的人應該考慮地範圍了。至於冤枉清白之說,也許有罷,但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這裡的黑暗腐朽。豈是常規手段可以清除乾淨的?我只要盡心為大將軍辦事,今後自然會有光輝大道行走,牆頭草一般的庶民意願根本無需考慮。”
“你說的其實我都知道,我老家就在左近,對這裡的很多情況多少有些瞭解。”辛巴說:“我地好些親戚是這樣對我形容東北的局勢的:‘把處級以上官員和各銀行行長都拉出來列成一排用機關槍掃,十槍裡可能會打死一個冤枉的;如果隔一個斃一個。大概槍槍不會落空’,社會腐朽和人民怨恨可見一斑。如今我們也確實只有這麼做了。但是霍專員,你不要得意過頭了,庶民的意願雖如牆頭草搖擺不定,但草也是會扎死人的。”
霍書湘是完全不會把他地話聽進去的,敷衍道:“謹謝辛軍長教誨。”
“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幹什麼,準備上吧。”辛巴戴上頭盔走上前去召集隊伍。結束了這次對話。
十月十一日瀋陽平暴的具體過程,霍書湘把保密工作做得極好,甚至保到了我這一級。給我的報告除了說明這些人是華北軍拆到江淮軍的一個團的死硬派串連組織起來的之外,就只有一句“稍許暴亂已撲滅在襁褓之中”。可他再怎麼厲害也只是個東北地上王,管不得浩浩蒼天和其他眼線。我得到了一組同步衛星拍攝的照片,精度為一米。從那組照片上,搞情報起家地我憑肉眼可以辨識到的就有高壓水龍、催淚彈、閃光彈、盾牌防暴隊等的出場。被圍攻的“抗議群眾”中也出現了頑強的金屬風暴反應,明顯動用了自動武器,他們可真是打了好一場架!
“10。4”和“10。11”事件之後,成規模的有組織顛覆勢力基本不存在,霍書湘的東北王地位更加穩固和不可撼搖了。辛巴也因此過夠了收拾人的癮,帶領正規軍隊頻頻對四○四局鎖定的黑幫和武裝黑官窩點進行定點清除行動,打得不法之徒人人喪膽。一個多月之後,東北的形勢徹底轉好。在霍書湘和辛巴的雙重威壓之下,失去了一切能夠擺在檯面上的所謂民主人權的社會反倒顯得平安康泰起來:學生放學不怕再遇到收保護費的小流氓;市民買菜不會再被爭奪市場地盤的菜霸、肉霸火拼誤傷;官場迅速清澈穩定下來後,東北地財政基數也突然暴漲了近一倍之多,漲得令統計系統反覆進行了兩次“回頭看”行動,以免誤查誤報亂放了衛星。
時局轉好,霍書湘順手給人民分了適當優惠。在物價並未發生顯著變化的同時。人民平均收入增長了40%,低收入、失業保險階層受益更高。一時間頌謠聲四起。“霍青天”、“霍救星”等稱號不絕於市。其中好事之徒有之,職業御用文人亦有之,他們喝飽了湯不忘剝皮拆骨人,玩了命地給霍書湘臉上貼金,甚至已把他地家譜查到了西漢名臣霍光那裡,這種阿諛也未免過了份。中國最廣大人民就是如此善良和偉大,以至於這種善良和偉大總是和偽善、懦弱和無恥阿諛划著等號的——當官的吃肉不要緊,只要別連皮帶骨吃完了。還記得給他們分口湯,他們就已經很滿足了。霍書湘放倒了那些貪得無厭的傢伙後,光是沒收的財產都用之不近,給人民分了不少實惠後被捧為青天大老爺算是他整個部署中的額外收穫。
儘管中間多有波折,東北總算搞得不錯。照這個趨勢看,對我本人手裡的“尼稅”數額和其他幕後安排將提供大有為之貢獻。我對他們二人的表現很滿意,眼看還有一個多月才到七五年春節已提前命令葫蘆島後勤部到天涯海角採購好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