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擦手,就那兩下勞動量,把司令夫人感動得一塌糊塗。
所有人都不知道,韓越其實心裡有愧。
他抓到那個重傷了他父親的人,卻不打算把犯人交出來,甚至偷偷的藏起來保護著。
韓老司令身體恢復得很快。
在他那個級別,哪怕感冒發燒之類的小事都會鬧得驚天動地,無數專家學者夜以繼日的緊張關注,無數好藥不要錢似的上。更別提肋骨被砍斷兩根胸腔被開了個洞這樣的大事了,韓老司令要是治不好,醫療系統內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下臺呢。
國家在這方面一向非常重視。九十年代中期,一個三七年前參加革命的廳級老幹部可以隨意報銷全部醫療費,錢直接由省政府老幹部處掏,數額無上限,有時甚至可以花費上百萬鉅款!當然真正落實在醫藥上的可能只有一半或者三分之一,很多人會從中得到好處。
但是國家對於這方面的厚待,由此可見一斑。
韓老司令醒來之後,韓越每天都儘量抽時間去醫院看他。很快老頭子能坐起來,然後能坐在輪椅上推出去吹風。韓越偶爾會趕上吹風的時間,就親自推著輪椅,跟韓老司令在醫院花園裡漫步。
有一天韓老司令精神特別好,散步的時候還要求警衛員退開,只留下韓越一個人在身邊。
“我最近看你有點上火?”周圍沒人的時候,韓老司令突然問:“你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嗎,韓越?”
韓越最近因為高家、侯家瘋狂搜尋兇手的事情逼得有點急,韓老司令的話一下子戳中他痛點,臉色微微變了一下:“沒有,是軍工專案的事情出了變故。”
“……這樣啊。”韓老司令點點頭,突然又問:“那個姓楚的孩子,你們找到他了嗎?”
“……沒有。我們在……在盡力。”
“哦,盡力是件好事。”韓老司令閉目養神了一會兒,就在韓越打算把他推回病房的時候,突然只聽他緩緩的道:“我說呢,要是你真的抓住了小楚,不如就把他放了吧。”
韓越捏著輪椅的把手,突然整個手臂肌肉一僵,半晌才勉強調整出正常的聲音來:“……您怎麼這麼說?”
“因為我那天聽你媽說了韓強的事情。當然我這個意思你媽是不知道的,我就跟你說說罷了。”韓老司令稍微在輪椅上坐正了一點,又道:“你大哥當年撞人,後來我叫人賠錢,你媽還攔著不讓,我當時就說事情如果做絕了,以後是要遭報應的。其實我當初確實想讓你大哥吃幾年牢飯,好歹受個教訓,以後做事也不會那樣糊塗。但是……唉,到底是我老了,糊塗了,最後聽憑你媽買通高良慶,做出這種事情來,最終還把高良慶給害了。現在想起來我真的後悔啊!”
韓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得悶頭聽著。
“這件事情歸根到底,是我們家欠小楚在先。你大哥害了他家兩條命,他只剁了咱們家一個人,我老頭子竟然還撿了條命回來,可見還是咱們韓家得了便宜的。冤冤相報何時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如果不收斂反省的話,今天有一個楚慈出來拿刀報仇,明天會不會有其他人抄著手槍上門要債?我年輕剛參軍時,也覺得這世上有公理,有道德,但是這麼多年風風雨雨的走下來,到老享福了,我反而就忘記要敬畏這世間的道德跟公理了。現在想起來,是我不該啊!這一筆筆的血債,歸根到底是我的罪過啊!”
韓老司令頓了頓,聲音十分低沉甚至於沙啞。
“你這兩年應該也沒少對人家做混賬事,韓越,該收手時就收手吧。你小時候你媽偏愛老大,我也沒管她,不知不覺薄待了你。現在我老了,老大已經走了,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這麼個兒子!我不想有一天再看到你被砍成幾十塊!”
韓越駭然一驚,半晌才叫了聲:“爸……”
父子倆對望了好幾秒,韓越漸漸穩住臉色,點點頭道:“如果我抓住他,我會盡量按您說的去做的。”
韓老司令凝視著兒子的眼睛,肅然道:“我希望你真的說到做到。”
“……但是爸,侯家也在找他,侯宏昌他爹媽也不會放過他,就算您願意放他一馬,那兩家人可未必願意。侯宏昌的事情算是個大案子……”韓越說著突然一頓,緊接著長長嘆了口氣:“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您願意不追究了,但是不會阻止侯家人追究他。說到底您也不希望我因為楚慈而跟侯家人翻臉吧。”
韓老司令搖搖頭,並不多加言語,只說:“侯宏昌家是一灘爛泥,你沒必要跟他們家摻和。”
韓老司令坐在輪椅上,韓越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