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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由也目眩神馳,這才看清劍舞之人也是個俊朗的青年人,看那打扮像是個遊俠兒,旁若無人的傲然立在那裡,只轉頭向吹笛人拱了拱手,“多謝!”吹笛之人呵呵一笑,答道:“痛快!”兩人竟不相識,卻是相視一笑,各自排眾揚長而去。圍觀之人自然也慢慢散了,有人拿了簫笛琵琶諸樣樂器,又挽臂踏足的重新舞了起來,樂聲悠揚,舞姿歡快,夾雜著“新買五尺刀,懸著中樑柱”的響亮歌聲,當真是說不盡的暢懷肆意。

琉璃依然怔怔的站在那裡,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似乎被震裂了一條縫:三年來自己雖然一直學著那些樂舞,卻從來沒有想到過它們可以舞得這樣風流灑脫、無拘無束……怔忪間,突然身邊有人回過頭來驚咦了一聲,“這不是庫狄大娘麼?”

第2章 人為刀俎 我非魚肉

庫狄大娘?琉璃用了兩秒鐘時間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叫自己——唐人稱呼女子通常都是姓氏加排行再加個“娘”字,所以她自出生起就成了如假包換的“庫狄大娘”,這真是一個令人淚流滿面的人生開端……

只見說話之人大約十六七歲,穿著一件本色的缺骻夾袍,頭上戴著時下最流行的黑色渾脫氈帽,帽簷下是一張輪廓鮮明的臉,眉目深秀得如同墨筆勾勒一般,竟是一個異常俊秀的胡人少年,此刻眼裡分明滿是驚喜。

琉璃眨了眨眼睛,說不出話來,一方面固然是被對方的美貌所懾,一方面也的確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見這俊秀少年眼裡的驚喜慢慢淡去,“大娘莫非認不得三郎了?”

雖然家裡僕人也是這般稱呼自己,但被一個初次見面的美少年叫做大娘……琉璃心裡再次飈淚,面上卻只能點了點頭,少年勉強笑了笑,“我是穆家三郎,四姨原先常帶大娘來家作耍的。”

琉璃腦子突然劃過一個隱隱約約的印象,脫口道:“穆家表兄?”

穆三郎眼睛頓時亮了,“大娘記得了?”

琉璃有些尷尬,笑了笑道,“只記得些須。”她想是想不起來的,只是曾聽家裡下人提過,安氏有個堂姐住得不遠,嫁了坊裡最大的布行雲霞莊的穆家,姐妹原是常走動的,但庫狄延忠對這些親戚卻不大看得上,因此安氏死後也就斷了來往。這少年既然姓穆,又叫母親四姨,自然應該說的就是他家。

穆三郎卻笑得十分開心,一張本就俊美的臉更顯生動。琉璃只能又解釋道,“阿母去世後琉璃病了一場,以前之事大半都模糊了,表兄莫怪。”

穆三郎怔了怔,心道原來那傳言竟有些真,只是她說話卻明明無礙……剛想開口,卻聽身邊傳來一聲冷哼,“哎呦,阿姊不是什麼都不記得了麼?怎地如今一口一個表兄了?”

穆三郎轉頭看時,認得正是琉璃的妹子珊瑚——四姨去了後,兩家雖然不怎麼來往了,但曹氏總帶著這個女兒來自家買布料,自然早就認得。珊瑚身上穿的正是自己上回新進的杏紅色寶相花四出忍冬的料子,映的一張原本就嬌豔的心形小臉好不精神,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琉璃身上那件石青色的半舊素面夾襖,兩道劍眉不由就擰了起來。

珊瑚見穆三郎注意到了兩人的衣服,不由有些得意,忙站到了琉璃身邊,向穆三郎展顏笑道:“三郎今日如何也在這裡?”琉璃見到珊瑚亮得異常的眼睛,聽得她那親熱的口吻,心裡不由嘆氣:在珊瑚心裡,從自己手裡搶去的東西便是最好的東西,如今看來這個穆小帥哥已被劃入“好東西”之列了。

穆三郎的目光卻落在琉璃臉上,三年不見,她生得越發好了,雪白的臉上一雙眼睛當真如琉璃般瑩澈,就算穿著這樣黯淡的衣服,也掩不住她的容色,只是神情略有些怯弱,想來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拉著自己的手錶兄長表兄短的撒嬌……嘴裡漫不經心的回答珊瑚道,“自是和爺孃兄弟一道出來遊玩。”

珊瑚見到他的眼神,眉毛不由一立,想了想又笑道,“三郎那裡可曾又進了什麼時新料子?”穆三郎正想著要讓母親送琉璃兩樣鮮亮的料子才好,那種剛進的丁香色雙魚團紋的定然十分適合她,隨口便道,“正有兩樣最新的,過幾天就請阿母給表妹送來。”

珊瑚笑道,“這可怎麼敢當?”卻見穆三郎詫異的看了自己一眼,這才醒悟他嘴裡說的表妹並不是自己。她這幾年已是被奉承慣了,哪裡受得了這樣的輕視?自覺丟了面子,臉色頓時沉了下去,“奴家姊妹也該回去了,再會!”說完拉著琉璃就走,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下腳步,回頭對穆三郎冷笑道,“我勸三郎還是莫浪費好料子了,阿姊明日便要去教坊參選!”哼,明日之後,她琉璃就是一個教坊裡的女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