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甚小,倒不如由它就這麼過去,橫豎咱們住在府城,買什麼東西都便當,也不必非指望著你孃家這半畝花田不可。”
他說著便話鋒一轉:“不過,你若真心裡擱不下這事,非要討個說法不可,也不是不行。等到那曬乾了的玉簪花送到你手裡,你瞧著不對,再來同秦姨理論不遲,也免了將嫂子牽連在內。”
“得了吧。”
葉連翹有些喪氣:“就算我眼下當頭當面去問,她還不一定肯認呢,到那時,就更是沒憑沒據了……”
“傻。”
衛策一偏頭,引著她往停馬車的方向慢慢走,下巴便抬了抬:“你別忘了你男人是做什麼的,哪怕是子虛烏有的事,只要我想,就有法子讓任何人低頭認下,更別提你這確實發生過的事了,有何難?”
葉連翹:“……”
她現在終於算是放心了,眼前這貨,絕對是真正的衛策無疑。
三月裡,為了解決她與湯景亭之間的麻煩,他便拍著胸脯言之鑿鑿說,要給湯景亭安個莫須有的罪名,此刻又是這樣,還言必稱當捕快的什麼腌臢事都做得出——這世上,如此樂於、勇於自黑的人,實在不多了。
她也沒問衛策到底有什麼法子,料想他十有**也不會說給自己聽,低頭思忖片刻,道:“容我再想想吧,說實話,我也不願折騰,踏踏實實過兩天清淨日子多好?你放心,等下回去,我暫且不會拿這個說事的。”
兩人一路說著話,把熱茶給車伕送了去,得那車伕滿心歡喜地反覆謝了好幾回,便又回到葉家,這時候,吳彩雀已將各色菜餚整治得齊全,一家人便都上了桌。
這頓飯吃得倒是心平氣和,在秦氏面前,葉連翹半點沒露出不高興來,反而還笑嘻嘻問了她幾句如今吃飯香不香,睡覺好不好之類的客套話,秦氏自然滿面笑容地答了,投桃報李,也將當家主母的身段搬了出來,囑咐她在婆家要“懂事”“勤快”,甚至還與衛策攀談一番,告訴他“連翹這孩子雖自小省心,卻終究年紀小,若是犯糊塗,策小子你一定要多包容忍讓些才好”。
至少表面上,這餐回門飯吃得和樂融融,葉連翹明顯感覺到吳彩雀鬆了口氣,卻仍舊有些惴惴,便給了她一個讓她“只管安心”的眼神。
在葉連翹心目中,吳彩雀絕不是個無條件容忍的小媳婦脾氣,此番她之所以對秦氏不反駁,一則由於這損害的終究不是她自己的利益,二則,恐怕也是因為還未觸到她的底線。既然她不是那種願意吃悶虧的人,那麼葉連翹,也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
因要趕著回府城,飯後不過略坐一陣,葉連翹與衛策兩個也便同一家人告了別。葉冬葵將他二人送到村口,葉連翹便又與他提了一句,讓他過些天,千萬莫忘了把那曬乾的玉簪花幫忙送去府城。
一路緊趕慢趕,等進了千江府的城門,天已擦黑,兩口子回到家,少不得向萬氏簡單講了講這一日情形,單挑好的說,那件糟心事,卻是一個字也沒透露,哄得萬氏十分高興,忙叨叨去灶房裡將飯菜熱了來,催著他二人吃了便趕緊上樓歇著,省得衛策明日去衙門裡當差時精神不濟。
葉連翹不喜歡鑽牛角尖,況且那事也的確只能算針尖般大小,打定了主意暫且不理,便立馬痛痛快快地拋到一旁沒再提,回房之後與衛策溫存片刻,也就縮在他懷裡踏踏實實睡了個好覺,隔天清早起來,兩個人都是一身的汗,自己想想也覺得好笑,明明天氣這樣熱,偏還要死命往一塊兒黏。
一時夏生照例將早飯帶了來,衛策並未在家裡吃,匆匆喝了碗粥,捏了兩個餅便提溜著夏生去了府衙。
這一天,便是真正意義上的,葉連翹與萬氏婆媳倆單獨相處了。
她心裡並未覺得緊張,畢竟之前與萬氏便相熟,知道這個婆婆性子很柔和,依舊如往常那般同她說話談笑,沒有半點不自在。
而事實上,秦氏也的確不曾有絲毫刁難,同她一塊兒樂樂呵呵地將家裡上下拾掇一遍,就拉著她去了外邊小院裡侍弄花草,興致盎然地說與她聽,每一種花該如何栽培,幾天澆一次水,平日裡又該如何養護。兩人都沾了一手泥,心情卻還都不錯。
“平常我總是一個人在家,與周遭鄰居雖漸漸熟了,卻也不好成天上門去打攪,讓人陪著我聊天,幸好有這些花兒同我做個伴。”
萬氏含笑柔聲道:“你可能聽說過,卻還沒親眼瞧見呢,策兒一忙起來,三天兩頭不回家都極等閒,許多時候,我好幾日都瞧不見他影子。偏生他又不甚講究,衙門裡事一多,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