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一向覺得,跟潑婦講理絕對是浪費力氣,但是,有件事情他還是有必要說明一下的:“你的頭髮不是我剪的。”
葉新月杏眼一瞪:“不是你還有誰?肯定是把我包紮的時候,嫌我的頭髮礙事,就順手剪了。”
段莫離感覺自己的額頭上,有青筋隱隱地跳動著:“我沒必要騙你。是我做的事情,我不會不認。”
葉新月卻不依不饒:“不是你還有誰?我一醒來就沒有動過頭髮,等拆了繃帶才看見頭髮成了那個樣子,這中間好像只有你有機會動手腳吧。”
段莫離隱忍下一口怒氣:“既然你失去了記憶,我也不想跟你多費口舌,我來到靜心庵救你的時候,你的頭髮就已經是拆下繃帶時的那個樣子了。”
聞言,葉新月的思維停頓了一秒,有些片段在她的腦海之中串聯起來。
她醒來的時候聽儀琳說過,蘭蔻當時自己拿剪刀鉸了頭髮,等到她們搶下她的剪刀,頭髮已經齊耳了,後來流淚滿面的蘭蔻就撞牆了……那麼那會兒她的情緒應該還是滿激動的吧?所以她一邊剪頭髮時可能正在一邊發抖,這樣為什麼她的髮梢成鋸齒狀也有了合理的解釋。而儀琳她們去奪她的剪刀時,她死活不鬆手,繼續要剪頭髮,拉拉扯扯之下,才會搞得頭髮左右嚴重不對稱……
原來,最後真正的“幕後元兇”竟然是蘭蔻。
怪不得她在房間裡怪段莫離毀了自己的頭髮時,儀琳會急於為段莫離辯解,還問她是不是真的知道,自己還篤定地說自己知道。看來,當時兩個人說得根本就是兩碼事情嘛。
那自己豈不是沒有什麼可以“聲討”段莫離的立場了?
葉新月立刻猶如被戳破了氣球一般,沒了什麼氣焰。
段莫離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現在你想起來。”
葉新月有些訕訕地道:“沒有想起來,但是憑我的聰明才智我推理出來了。”
段莫離微帶挖苦語氣地道:“原來你的聰明才智是如此後知後覺。”
“你!”葉新月氣結,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氣男人。
“手。”段莫離忽然道。
葉新月愕然:“什麼?”
段莫離耐著性子把話說完整:“把你的手伸過來。”
葉新月警覺地把手縮回袖子:“幹嘛?”難道閣下隨身帶著戒尺,不小心冒犯你的人還要打個手心以示懲罰?拜託,你又是教書先生。
段莫離見她那麼孩子氣的舉動和滿是戒備的眼神,一時間忽然有些哭笑不得:“把脈。”他不由低頭咳嗽兩聲,掩飾自己忽然湧上心頭的笑意。
“你有職業病嗎?”葉新月小聲嘟囔著,卻還是乖乖地把手伸了出去。段莫離嘴巴壞,但是倒沒什麼壞心的樣子,大概又是看她臉色不好,所以順手給她再查一下。
段莫離假裝沒有聽見這句話,反而問她:“你關於過去的事情,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嗎?”
葉新月也不知道段莫離的醫術到底是什麼段位的,會不會瞧不出什麼破綻。所以她乾脆來個死不承認,蘭蔻現在是不在世上了,她索性來個死無對證。他總不見得能夠給她開顱檢查吧……雖然古代有很多技藝很神奇,但要是有這種技術和衛生醫療條件,那這裡就不是感冒發燒都能死人的古代了。
段莫離果然沒有再問她還記得什麼,只是仔細地觀察她的臉,葉新月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他那眼神就好像現在醫生拿著顯微鏡看細菌一樣。
“怎、怎麼了?”葉新月有些磕巴地問。
段莫離忽然問她:“你剛才說你什麼都不記得了,那為什麼說自己叫葉新月?”
正文 第十章 烏鴉嘴
“這個……”葉新月一時不知道要拿什麼理由來搪塞他。幸好她腦子轉得快,很快有就有了說辭:“我昏迷之後腦袋了一片渾噩,好似做了個夢,夢裡面的人雖然都看不清楚臉,卻一個個都叫我葉新月,我醒過來以後,雖然儀琳叫我蘭蔻,但是蘭這個姓似乎不常見。我推測可能我之前說的不是大名。”
段莫離將信將疑地道:“所以你就任認為,自己的大號是葉新月。”
雖然知道大號就是大名的意思,可是,對面站著一個古裝超級大帥哥,雖然這位帥哥的口德有待提高,但是撇開此點不論,狹長的鳳眼微帶陰柔之氣,眉目卻清朗無比的段莫離還是很能給女子以遐想空間的……只是,由此可見,他給人帶來精神上的打擊也會是毀滅性的——譬如此時,這位美貌的男子一本正經地對著你說“大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