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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部分

曹管事聽了他這話,因馬車而產生的一絲疑心也盡數散去,反覺得十分羞愧:“老路,你這份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路有貴

只是催他:“別說這些話了,快緊著些,那信使是個生人,王家兄弟也不知道能拖多久,萬一被他撞上可就完了!”曹家人聞言立刻忙

亂起來。

等到信使吃飽喝足,回到莊上,曹家人已經收拾了兩三個大包袱,夫妻倆帶著兩個小兒子,還有一個不停擦鼻涕的小廝,悽悽慘慘

地站在院中。曹管事唉聲嘆氣地把賬本之類的東西交到王大手上,並將莊務一一交接清楚,說一句就嘆一口氣。

信使趾高氣揚地聽了一會兒,踱步到曹家人面前,挑開包袱,見裡頭都是家常舊衣,便又踱進屋中,轉了一圈,見內室妝臺上有金

銀首飾,忙抓起來揣入懷中,又圍著多寶架轉了幾圈,抱下一個瓶子看了又看,又敲著瓶身聽聲響兒。

曹家夫妻有些緊張地盯著他,路有貴朝王大使了個眼色,王大忙笑著上前耳語:“這屋子還要清掃過才能住人,我在那小院子裡擠

了個把月,早就不耐煩了,今晚就搬進來才好呢,這些東西若是兄弟喜歡,就都拿去!憑咱們的交待,這些又算什麼?”

信使乾笑兩聲,把瓶子放回去,打了個哈哈:“時候不早了,我這就帶人走。得在天黑前回府稟明大總管,才算是交了差事呢。往

後有空了,再來尋大哥吃酒!”

“好說好說。”王大親親熱熱地將人送了出去,親自將餵飽吃足的馬拉出來,把韁繩交回信使手中,又叫人僱了輛舊馬車給曹家人

坐,再添一輛騾車,裝些“土產”給信使帶回家去,才細緻周到地把人送走了。

人一走,王路兩家人就解放了。王大立刻去跟趙曾兩家人打招呼,有了路有貴的提醒,他表現得十分謙虛誠懇,再三說自己只是受

了候爺的差遣,前來暫理的,莊子上的一切事務還要正主兒二老爺家的人來做主。說得趙三和曾四兩個都不好意思擺臉色,只好客客氣

氣地附和幾聲,表示今後會好好相處的。到了晚上,王大又各送了一車東西給兩家人,他們因為再度空降主管而產生的一點不滿之心便

被壓下去了。

王大帶了妻子兒女,服侍著老父住進了莊頭的宅子,原本的小院則歸了兄弟,路家一家人迅速搬了新屋,三家人各得其所,都心滿

意足。

過了幾天,原來的曹管事兩口子親自帶著兒女回來道謝。先前回府,他們親眼看到太太以前寵信的幾個家人連行李都不許拿,只穿

著一身棉衣,身上還帶著傷,就被將交給了人伢子,一家子骨肉分離;而得以全身出府的幾家人,行李中夾帶的所有金銀首飾都被押送

的僕役婆子搜出來私吞了。他們一家人穿得寒酸,行李也被翻了個徹底,才逃過一劫。後來,是掌事的大少奶奶心善,才每人賞了一件

舊棉衣和半吊錢,讓他們各自謀生去。

他們在大冬天裡被趕出了後門,因候府怕被人說閒話,還是分批驅逐的,有親朋可投的各自散了,曹家人的根基在大興,只能走遠

路回來,還是他家長子機靈,早就為僱了馬車到附近候著,才把父母弟弟接回了家。那個小廝卻被候府扣下了。

曹管事嘆道:“想當日若不是三位老兄出手幫忙,我比其他人強不了多少,在府裡當了幾十年差,又來這裡當了幾年莊頭,所有身

家都在此處了。若是叫人都奪了去,我豈不是生不如死?”曹娘子也在一旁抹淚:“我們大人吃些苦頭,也就罷了,幾個孩子卻無辜得

緊,他們雖是奴才秧子,卻從小就沒受過委屈。如今大冷天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能把我心疼死!”

路有貴等人忙去安慰曹管事,路媽媽王大嬸等人則去勸曹娘子,等兩人都平靜下來,才進入正題。

原來曹管事在時,與趙曾兩傢俬下搞的獵物養殖生意,因他離任而陷入了僵局,按理說王大接任莊頭,就該由王大接手的,可是王

家是新來的,並不知道“實情”,趙曾兩家又有些忌諱,怕王家人與京城候府關係密切,會走漏風聲,因此不敢鬆口。

曹管事回來倒是打破了這個僵局,主動提出,要讓路王兩家都參與進來。他本人雖沒了莊頭的身份,但與南苑提督的交涉卻一向是

他出面的,現在他一家人在鎮上定居了,索性就繼續當這個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