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她剛想倒酒,身後卻多出了一道黑影,劇烈的疼痛突然襲來,她便再也沒有意識了。
卓玉錦是被一陣叫罵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看到面前站著幾個五大三粗的婆子,拖拽著她的胳膊,動作委實粗暴。
“這賤蹄子居然闖進少爺房中,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清了話中的內容,卓玉錦低下頭,瞥見自己散亂的衣裳,腦海裡轟得一聲響。
婆子一耳光扇在她臉上,力道用得極大,她捂著臉,發現一名年輕男子坐在床榻邊上,俊秀儒雅的面孔漲成了紫紅色,用憎惡的目光注視著她,不是齊鶴年還能有誰?
“你們放開我,一定是生出誤會了,我分明在府邸中待著,怎會出現在齊家?”
齊母氣得渾身發抖,齊家雖是商戶,但她卻是安遠伯府的嫡出小姐,沒親身經歷過後宅腌臢不堪的手段,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不少,此刻齊母瞪著卓玉錦,冷聲問:“你是哪家的姑娘?”
卓玉錦剛想開口,又怕自己毀了名聲,若事情傳揚出去,她這輩子哪還有什麼出路?死死咬緊牙關,就算被婆子押著跪在地上,她也不發一語。
齊鶴年穿戴整齊,從屋裡走了出來,冷眼看著狼狽不堪的女子,心頭充斥著無盡的怒火。昨晚他雖然中了藥,但腦海中的記憶卻不會消失,春。藥是被下在酒裡的,他喝了以後,先是自瀆,直到下半夜身邊才多出了個人,但他卻知道,自己沒有碰過卓玉錦。
“母親,她是卓家的姑娘,也是將軍府的表小姐。”
聽到這話,齊母頓時愣住了,眉頭緊皺,不斷打量著卓玉錦,好半晌才擺手道:“既然如此,就先把人送回去吧。”
卓玉錦渾渾噩噩地被送回了卓府,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事情竟會落得這種地步,不止沒像原定計劃那般毀了卓璉,反而還將自己搭了進去,這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嗎?
…
卓璉並不清楚卓家的是是非非,她被桓慎救回來後,便安生呆在家中養傷,過了小半個月,舌尖上的創口方才癒合。
瞿氏從廚房裡端了蓮子湯,邊吹散碗裡的熱氣邊道:“丹綾當真不是個好東西,但她肚子裡還懷著你義兄的骨血,等孩子生了,馬上便將人遠遠送到鄉下,絕不會再給桓家添麻煩。”
知曉璉娘失蹤一事與丹綾有關時,瞿氏險些沒氣得昏厥過去,她是心善不假,卻也沒到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程度,居心叵測的婦人與分別多年的女兒相比,該選擇誰一目瞭然。
卓璉略有些詫異地抬起眼簾,卻也沒有開口規勸的意思,要不是丹綾與歹人勾結在一起,她也不至於被擄到齊府,如今只把人送回汴州老家,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知是不是她生出了錯覺,自打桓慎將她救出來後,便有意無意地躲著自己,即使二人呆在同一屋簷下,見面的機會依舊少之又少。
卓璉將瞿氏送走,坐在窗邊的木榻上,拿起瓷勺不斷攪動著碗裡的湯水。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經過廊下,她瞪大雙眼,忍不住喚道:“小叔留步!”
桓慎腳步頓了頓,隨即加快速度,回到了臥房,將門板關得嚴嚴實實,卓璉站在外面拍了數下,屋裡仍沒有回應。
桓芸甄琳都在家裡,她也不想驚動兩個小姑娘,咬了咬牙,提著裙裾走到窗邊,將窗扇推開,手腳並用地爬了進去。
“大嫂有事?”男人冷冷道。
卓璉心裡生出淡淡酸澀之感,當初是桓慎死纏爛打,眼下他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自己一時半會兒還不能接受。
“先前都已經說過了,我是心甘情願的,你為何不信?”
溫和輕柔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還伴隨著絲絲縷縷的甜香,桓慎只覺得氣血翻湧,他幾乎耗盡了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坐在木椅上,一動不動。他記得很清楚,當時他將璉娘抱在懷裡時,女人顫抖地有多厲害,不是害怕還能有什麼?
“你可知道卓玉錦的下場?”桓慎扯了扯唇。
“卓玉錦,她怎麼了?”
即便知曉那件事是樊卓兩女做下的,卓璉也沒想好該如何處置,畢竟她們之間的身份相差太大,若貿貿然出手,與以卵擊石有何區別?
桓慎抬起她的下顎,拇指輕輕摩挲著頸間細膩的面板,聲音低沉道:“卓玉錦名聲盡毀,卓孝同認定這個女兒不知廉恥,本想讓她儘快出嫁,但事情沒談成,他也不願讓次女當妾,便將人送到京郊的庵堂做姑子了,終此一生常伴青燈古佛,也不知能否洗去她滿腹的汙濁齷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