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子女的肯定得去告慰。
顧宇清笑容淡了許多,似乎是在傷懷:“好,思思你這邊安排。”
“好,等回家了,你把這臉上粘的什麼洗掉給我好好看看,都快要記不清你長什麼樣了。”
顧宇清摸了摸臉,被逗笑了:“哪裡有多少不一樣,就是修了下容。”
“不一樣。”她踮著腳尖去摸他眉毛,“這裡不同了。”說著手指又劃到他眼皮上,摸到了一小塊東西,“還有這裡也不一樣,連眼形似乎都變了,這貼的是什麼?”
她記憶裡的兄長並不是雙眼皮,和孃親一樣是鳳眼,只有剛睡醒的時候會顯出一條淺淺的摺痕。
她跟著練了幾年刀,又常握筆和針線,指尖不如金貴養著的姑娘家細膩。顧宇清能感受到上邊的不平,去抓過她手攤開在眼前細看,眸光一點點冷下去,如同堆在屋簷上的霜雪。
“哥哥?”
顧錦芙被他在不知不覺中用力抓得疼,縮了縮手。他忙鬆開,抬頭時眼裡的寒意盡褪,只餘對她才有的溫柔:“以後莫再幹粗活,那麼多伺候的,不用你事事親力親為。”
“我知道的,能躲懶我肯定躲著。”她不以為意地笑,顧宇清就知道她沒聽進去。
顧錦芙回到屋裡與穆王世子取回摺子告退,他堅持送她出了宮門,站在門口的時候往前一看,發現天子就站在宮道口。
傘上已經積了白濛濛一層,他立在寒風中一動不動,兩人視線遙遙相對。顧宇清沒有上前的打算,目送她高高興興地和自己揮手,往天子那頭小跑,滿心的雀躍從背影就能流露出來。
“你不會一直站在這兒吧。”顧錦芙湊到他傘下。趙祁慎這才收回目光,落在她跑得泛紅的鼻頭,“我們回吧。”
顧錦芙就回頭,見到兄長果然還站在門口,朝他又揮揮手,跟在趙祁慎身邊往回走。
顧宇清在簷下立了許久,直到天子方才站著的那片地方再被白雪覆蓋,他才在宮人催促說世子有請聲中慢慢轉身。在風雪裡站久了,四肢都冰冷,那冷意又一點點蔓延在他心田,最後在他眼裡竄動。
“魏公公與你說了什麼?”穆王世子靠著迎枕坐直。顧宇清拍了拍被風吹到肩頭上的雪,輕聲說:“陛下要把您父王召進京,參加新年的朝拜,陛下怕穆王殿下不願意。。。。。。”
“陛下是要我去說服父王吧。”
“是。”
穆王世子靠著迎枕閉眼,似乎是在考慮什麼,良久後睜開,自嘲地笑笑:“明兒你就去與陛下說,我不在意被利用,他只管吩咐。還有利用價值,也算是我為以後的等價交換了。”
“世子,你又妄自菲薄了。”顧宇清聞言嘆氣,穆王世子只是笑,有種脫俗的風輕雲淡,“其實這世間大約只你懂我了。”
顧宇清眸光閃了閃,再度嘆氣:“世子必定能如願。”
“借你吉言。”
***
晚上,顧錦芙讓司膳房準備了羊肉鍋子,給老王妃和景陽宮都送去了。乾清宮裡還讓人溫了酒,兩人坐在炕上小酌。
“正好娘娘加封的吉日就定在新年前,科考的事情過兩日就能順利發榜,這雪也下得好,事事都順利,可見明年是個豐年。”
顧錦芙盯著燒紅的炭火,正好想到紅紅火火,眼裡都是喜色。
趙祁慎小小抿了口酒:“我們魏公公說是豐年,它就是豐年。”
嘖,這會倒是會捧著她。
顧錦芙夾了最大塊的肉塞進嘴裡,嚼得腮幫子都鼓鼓的,根本不搭腔。
吃飽喝足,兩人都窩著不想動了,這樣下雪的天,暖暖的待著最幸福。她像是犯懶的貓兒一樣就倚著他肩頭,聽雪落下的聲音,眼晴半閉著,快要昏昏入睡。
在頭往下一點的時候,她又猛然清醒,想著這麼懶著也不是辦法,就打起精神讓人進來先伺候他沐浴。她自己又躲回側殿也泡了個熱水澡去去酒意,再重新回到內寢時身上熱氣也沒有了。
趙祁慎真是佩服她,兩人啥都幹過了,她還一板一眼的過日子,別人兩口子黏糊勁別想在她身上找見。
他主動將人抱到龍床上,用自己身子暖她。
暖著暖著,她倒是心猿意馬起來,伸手解開他衣帶貼上來。
“怎麼,想我了?”
“天天見著有什麼想的,想你家小兄弟了。”
她臉皮就如同城牆一樣厚,如今說起這些葷話來比他還溜,趙祁慎痛苦地閉了閉眼,她就不能矜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