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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主管太監,看得事屬細微,隨口答應。不意事後失記,竟把竇氏姓名,派入代國。及至竇氏知道,再去要求主管太監設法,主管太監答稱,事已弄錯,斷難更改。竇氏無奈,只得暗暗飲泣,她想道:“我這個人的苦命,也要算得達於極點的了,同一分發,連想稍近家鄉的國度都不能夠。”於是兩行珠淚,一片愁心地跟著其餘的九人,到了代國。入宮之後,仍作宮奴,每日照例服役,除了。不敢偷懶之外,無非花晨月夕,暗暗自傷薄命而已。

那時文帝尚是代王,一夕,酒醉初醒,便命竇氏舀水洗臉。

竇氏自然恭恭敬敬地照例把一個金盆捧著,跪在地上,聽候代王洗臉。不料代王偶欲吐痰,一時大意,一口老痰,竟吐在竇氏的前襟之上。代王不好意思,忙用手去替她拂拭,可巧剛剛觸在她的雞頭肉上。代王固是無心,竇氏卻滿面緋紅,羞得無地自容起來。但是主僕地位,哪敢多說。代王那時也覺無趣,趕忙洗畢他去。又過數月,時當三伏,代王正妃午後沐浴,竇氏擺好浴盆,舀好熱水,自至簾外侍立。誰知代王正妃脫衣之後,正想入浴,忽然肚皮奇痛不已,一面忙至床上假寐,一面語竇氏道:“我未曾洗,水仍乾淨,你就在這盆內洗了罷!”

代王正妃,為甚麼忽有此舉呢?因為竇氏為人伶俐婉淑,為她心愛,當時自己既不洗澡,那水倒去,似乎可惜,因而就命竇氏趁便洗了。其實這些小事,原極平常。豈知事有湊巧,代王那時方從宮外飲酒回來,自己臥房,自然隨便出入,絕不防到他的妃子正令竇氏在她房內洗澡。當時代王匆匆入內,一見竇氏獨在盆內洗澡,宛似一樹帶雨一梨花,一見事出意外,雖是嘴上連說怎麼怎麼,嚇得慌忙退出;可是竇氏的芳容,已為所見,不禁心中暗忖道:“寡人莫非真與這個官人有些天緣麼?

不然,何至洗面手觸其乳,入房目睹其身的呢?“代王想罷,當晚即將此事,笑對王妃說知。王妃本極憐愛竇氏,一聞代王有意此人,連忙湊趣,玉成其事。於是一個鋪床疊被的宮奴,一躍而為並枕同衾的妃子。這不是竇氏的幸福麼?

竇氏既列嬪嬙,極蒙代王寵愛,珠胎暗結,早已受孕,第一胎生下一個女兒,取名為嫖。後來又生兩子:長名啟,次名武,一女兩男,都長得美貌無雙。代王正妃,當時已有四子。

竇氏為人,素安本分,命她子女,不得與四兄並駕齊驅。自己敬事王妃,始終也不懈擔因此王太后及代王嘉她知禮,分外憐愛。不料王妃就在這年,一病身亡,後宮妃嬪雖有多人,自然要推竇氏居首。及至代王入都為帝,薄太后思及亡媳,便命文帝冊立竇氏為後。文帝既愛竇氏,又奉母命,豈有反對之理?竇氏既主中宮,臣下索性拍足馬屁,大家奏請道:“陛下前後四子,均已夭逝,現在皇后冊立,太子亦應豫立。”文帝聽了,再三謙讓道:“朕的繼位,原屬公推;他日應該另選賢王,以丞大統。烏得擅立太子,使朕有私己之嫌?”群臣復奏道:“三代以來,立嗣必子。今皇子啟,位次居長,敦厚慈祥,允宜豫立,上丞宗廟,下副人心。陛下雖以謙讓為懷,避嫌事小,誤國事大,伏望准奏!”文帝聽了,只得依議。竇氏皇后,一聞兒子立作太子,私下忖道:“我從前若使主管太監,不忘所託,派至趙地,最好之事,無非列作王妃罷了。誰知鬼使神差,把我送至代地,如今一躍而為國母,兒子又為太子,這真正要感激那位主管太監了!”竇氏皇后想至此地,一張櫻桃小口,笑得幾乎合不攏來了,有意賞賜那個主管太監。不料那個太監,自知並非己功,不敢冒領錯惠,早已急病歸天去了,反而害得竇後無處報恩,悵惘了好多天呢。

過了幾時,竇後的長女,又蒙封為館陶公主;次子武,亦封為淮陽王;甚至竇後的父母,也由薄太后推類錫恩,關沐追封。原來薄太后的父母,也與竇後雙親一樣,未享遐齡,即已逝世。父葬會稽,母葬櫟陽。自從文帝即位,追尊薄父為靈文侯,就會稽郡置園邑三百家,奉守祠冢;薄母為靈文夫人,亦就櫟陽北添置園邑,如靈文俟園儀。薄太后為人最是公道,自己父母,既叨封典,不肯厚己薄人,乃詔令有司,追封竇父為安成侯,母為安成夫人。就在清河郡觀津縣中,置國邑二百家。

所有奉守祠冢的禮儀,如靈文園大概相同。還有車騎將軍薄昭,系薄太后的胞弟,時已封為軹侯。事更湊巧,薄昭偏知竇後之兄長君的下落,又由薄太后厚賜田宅,即命長君移居長安,好使他與竇後朝夕相見,以敘多年不見的手足之情。等得長君到來,兄妹聚首,當然悲喜交集。惟不知少君生死存亡,尚覺美中不足。竇後天性又重,弄得每日私下涕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