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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任怨比任勞至少年輕了四十歲,但手段卻比任勞更狠上四十年的火候。

——現在的年輕人,有一個傳統:就是一代比一代更狠。

任怨已經在白愁飛背後,就開始殺樹大夫。

他割斷樹大夫的咽喉。

他用的是一條線。

他現在已不需要再聽樹大夫的說話了。

——當然,他是用了足足一個時辰,才用那條韌性很強的絲線慢慢地,慢慢慢慢地,慢慢慢慢慢慢地割開了樹大夫的頸膚,切開了他的肌肉,再割斷了他的血脈,最後才鋸斷了他的喉管。

當然,直至死為止,樹大夫仍是清醒著的。

不過,據說樹大夫的神情卻很奇怪。

沒有尤怨。

甚至也沒有驚怕。

他的眼神發亮。

就像看見一朵花盛開。

——可是外面只有雪,沒有花。

這使得一向好虐殺的任怨感到很不過癮,不夠愜意。

他並沒有把這一幕報告白愁飛知道。

反正,相爺下令刑總朱月明派他和任勞來協助白愁飛,目的旨在白愁飛和蘇夢枕一決生死,其他的都不重要。

窗外是夜。

正下著雪。

——他可不認為這樣的夜晚裡會暗藏什麼玄機。

知道敵方實際情況後的白愁飛,向祥哥兒說:“向蘇樓主回話,我會在明晚參加他在青樓設的夜宴。”

這個決定,並不出奇。

出奇的是白愁飛下一個命令。

他向歐陽意意暗中下達的一個旨意。

第二個命令由於是秘密且是私下傳達的,所以沒有傳出去。

但第一個命令很快就傳到“有橋集團”的米公公和方應看耳裡。

聽完了“鐵樹開花”二人的報告後,方應看馬上虛心地向米公公請教:“你看,他們兩人會下會在宴上硬碰起來呢?”

米公公在剝著花生。

先剝殼。

——把它捏爆。

再拈出花生。

——彷彿很垂涎。

再剝花生衣。

——細心得就像給心愛的女人寬衣。

然後才用指尖一彈,“卜”,花生落入嘴裡,像情人的一個親吻。

咀嚼。

——細細品嚐。

而且回味無窮。

他似一點也不急。

方應看也不急。

他安好如婦女,文靜若處子。

他等。

他年輕。

他能等。

——只要他能得到他想得到的“不管那是一個答案還是一個夢想”,他都會耐心佈局,然後等待。

他相信收成是一定會到來。

——越是能等,收穫必然越多。

他也相信米公公一定會告訴他答案。

他所需要的答案。

——這個給當今天子御賜名號為“有橋”的老人,的確是任何絕路,只要有他在,就會有橋搭通,有路可走,確有過人之能,非凡之智。

“那天晚上是一個機會,一個重大的機會。”米公公邊吃花生邊說,“不管是蘇夢枕除掉白愁飛,還是白愁飛除去蘇夢枕,這天夜裡是良機。”

“那麼,”方應看繼續問下去,“依你看,到底誰會剷除誰呢?”

米公公眯著眼。

他剛吃到一粒好花生。

香。

而且脆。

鹹得來帶點甜。

——這花生米一定來自肥沃的土壤吧?

“誰除了誰……誰都得要小心哪。”他突然嗆咳了起來。

激烈而劇烈的咳嗽使他撫著胸口,而且不得不再大口大口的呷了幾口酒,“……京城裡的勢力,又快要重整了……”

真是。花生雖好吃,酒雖醇,但每次吃花生後,總是給他帶來了一些不幸,難道花生吃多了,運氣會壞下去嗎——米公公越來越有這種感覺。

這種說不出、道不清、分析不明白的奇異感覺。

五、早機

酉時的夜宴,白愁飛和祥哥兒,還有“落英山壯”的葉博識、“天盟”的張初放、“武狀元”張少雷,還有一眾武林道上、京裡有名有望的好手,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青樓”。

白愁飛還笑著向大家敬酒賠罪:“樓主還未到,我這兒先代他敬大家一杯…